江若從家裡麵逃跑出來後,站在街邊,瞧見一輛驢車,趕忙招手攔下,“勞駕,能送我去雙河村嗎?”
趕驢車的是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
他拉了一下韁繩把驢車停下來,上下打量了江若一眼,見他衣著乾淨,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個沒出過遠門的鎮上哥兒。
應道,“五十文,給你送到地兒!”
江若把自己的荷包拿出來,數好五十文給車夫。
他身上其實也沒多少錢,他是他爹的庶子,是家裡麵月例最少的那一個。
但凡自己能過下去,他都不會去雙河村投奔他舅舅。
想來還有些悲哀,他爹為了五十兩銀子要把他送去林家做妾。
他不願意。
想當初,林家的漢子與他青梅竹馬,自小定了姻親。
他十七歲剛過,就已經到了兩家商定好的成婚時間。
林家的主母卻說這個時候正是她兒考秀才的關鍵時候,不能分心,親事隻能暫時擱置。
江若便在家一直苦苦等著。
一等就等到了自己二十歲,熬成了鎮上出名的大齡哥兒。
終於,林家的漢子考上了舉人老爺,江若覺得自己也該如願了。
可林家主母覺得江家的門楣辱沒了他林家,卻又因為江若等他兒多年,怕退了親事,毀了家聲,便向江家提出了讓江若進門做妾的餿主意。
若是江家不願意,就把當時兩家訂親時林家給的五十兩退回來。
江若他爹為了五十兩,吃下了這個虧。
江若不甘被這樣算計一場,就逃婚了。
一路顛簸,不知過了多久,驢車停了下來。
趕車的漢子扯著嗓子喊道,“到地兒了,下車吧。”
江若茫然的看向四周,周遭是一片荒郊野嶺,哪有村子的半點影子?
他急了,心想不會是被趕驢車的給坑了吧?
“這哪是雙河村,你這是唬我呢!”
趕車的漢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咋不是,前麵翻過山就到雙河村了,這是近道!”
江若是個鎮上哥兒,哪是會翻山越嶺的?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從驢車上推了下來。
那漢子趕著驢車揚塵而去。
江若看著遠去的驢車,氣急敗壞,四周又荒無人煙,他隻能按照趕驢車的指的路走。
山路崎嶇,雜草叢生,江若穿著的乾淨的衣裳,被樹枝還有刺兒掛的一道一道的。
不知走了多久,好好的大晴天突然烏雲滾滾,一會兒,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打的他臉疼,還濕透了他的衣裳。
他趕著路程,但腳下的山路愈發泥濘濕滑,好幾次,他都差點摔倒。
就在他滿心絕望之時,瞧見前麵有個山洞,來不及多想,他跌跌撞撞的奔了進去。
山洞裡,火光搖曳,一個麵龐俊朗的漢子正赤裸著上身,舉著衣服在烤火。
漢子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他一下,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江若冷不防的看到一個光身的漢子,嚇了一跳,滿臉通紅,下意識的轉身,背對著漢子。
漢子有些窘迫,手忙腳亂的把濕衣服套身上,開口說,“對不住,這雨下的太急,身上的衣服全濕了,嚇著你了。”
江若微微側身,聲音帶著幾分羞澀,“是我,是我貿然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