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麵將將的攢了五兩,這還是入夏了,他往山上跑的勤的緣故。
嬤嬤來他家的第二日,趙硯就揣著銀子來了江府。
江員外還是不滿意二十兩。
趙硯神色平靜,心裡想著,自己給這二十兩,一是要了小哥兒的身子後,小哥兒沒報官,心裡麵過意不去,二是也得意這個哥兒,真心想娶。
要是讓村裡麵人知道,他花了二十兩娶了一個夫郎,不得把他笑話死。
“彆的沒有,隻有二十兩。”趙硯不卑不亢的說。
江員外吹了吹胡子,看著堂廳裡站在他麵前穿的粗布衣服的五大三粗的漢子,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拿不出五十兩?
隻是心裡麵咽不下去這口氣罷了,這個小輩好生無禮不說,還粗鄙不堪,他怒吼一聲,“來人,把人攆出去!”
江夫人拍了拍江員外的後背,給他順了順氣。
又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哎呀老爺,你彆生氣,二十兩雖然少也是銀錢,你彆忘了,若哥兒現在不給獵戶,也不好嫁了。”
江員外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二十兩不要,就是把若哥兒打死了,他還是虧。
隻是想到退回到林家的五十兩,心裡麵那個恨呐!
他氣的狠了,不再說話,沉著一張老臉。
江夫人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向內廳的人喊道,“把若哥帶出來吧。”
下人把江若帶出來。
趙硯定睛一看,隻見江若麵色憔悴,身形消瘦,與兩個月前兩人初見時富潤的樣子大不相同,心裡麵就跟紮了根刺似的。
江若這段日子過的心力交瘁。
他想的多,天天害怕著趙硯不拿銀子來換他。
苦等了兩個月,竟比等林家的那個等了五年還煎熬。
江夫人看著江若,眼裡露著不舍,又看了看趙硯,意味深長的說,“若哥兒打小就沒被婆子嬤嬤們管教過,去了你家,你可要多擔待。”
江若十四歲後才被記到她的名下,江夫人平時對他雖板著臉,可到底自己也疼他一場,這兩個月來也是多番替他周旋,沒讓他在江府活不下去。
趙硯把銀子雙手遞給江夫人,神色自若,“這個,就不勞夫人和員外操心了。”
江員外冷哼了一聲,“你直接把若哥兒帶回家吧,我們這邊不會辦宴,晦氣!”
說罷,江家的下人便推著把他二人趕出去。
趙硯小心的扶好江若,怕他傷著身子。
江家門口,圍堵著一群好事之人。
他們交頭接耳。
人群中,有幾個年輕哥兒尤為顯眼,臉上的得意勁兒藏都藏不住。
“這江若真是有“本事”,還沒有定親就失了身,嘖嘖嘖,江家平日裡還總端著清流門戶的架子呢!”
一個尖嗓子的哥兒扯著嗓門說道,語氣難掩幸災樂禍。
他話音剛落,周圍就響起一陣哄笑聲。
“那是什麼本事啊,是眼瞧著自己年齡大了,嫁不出去了,坑了一個鄉下漢子唄!”
沒有不透風的牆。
江若與陌生漢子私會失身的事兒,這兩個月在鎮上早已傳的沸沸揚揚。
江若被困在府裡,就隔著院牆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如今被當眾奚落,頭也是抬不起來。
“誰說不是呢,平日裡看著一副清高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居然乾出偷漢子這種醜事!”另一個哥附和道。
生怕江若聽不見似的,還故意提高了音量。
“這有什麼稀奇的,他什麼做不出來?”
“活該他沒福氣進林家的門!”
“什麼林家,就他這樣不要臉的老貨色,活該配一個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