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把咕嚕咕嚕冒泡的湯藥倒進碗裡,放到木桌上。
趙堯坐到板凳上,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去林大夫那裡,他瞧不好病。”
小弟他都沒瞧好。
所以,趙堯心裡麵覺得是林川看不好病。
“瞎說,快喝藥。”
趙堯抱著碗,吹了吹,乖乖喝藥。
他喝完,江若給他遞了一顆糖。
是他和趙硯成婚時留下的糖。
趙堯看見糖沒那麼蔫巴了。
趙硯抓了一隻雞子,拎在手裡,背著趙堯去林川那裡。
月哥兒把雞子放到後院。
林川又給趙堯扣了扣脈後,打發趙堯去玩。
趙堯走後,林川的神色正了正,跟趙硯實話說,“你三弟上不了山,你得給他另謀出路。”
“什麼意思?趙堯他……”趙硯的心提了起來。
“你先彆急,聽我說。”林川打斷他,告訴他,“趙堯的心脈也不穩。不過他的身體底子好,並不要命,所以隻要當心養著,再活五十年不成問題,就是不能進山了。”
趙硯鬆了一口氣,捶了林川一下,“你要嚇死我了!”
“我沒嚇你,趙堯的病跟趙真是同根的,趙真治了十年都沒治好,花費了怎樣的代價,你最清楚。”
趙硯一聽也不敢放鬆了,問他,“隻要養著就不會出事?”
“不保證。”
趙硯就要惱。
林川說,“你這麼急乾嘛?我說的不保證,是不保證他年紀大了以後,不是不保證現在。”
“你下次一句話說完!”趙硯衝他伸了伸拳頭。
林川笑了一下。
趙硯問,“就不能進山?不用再抓些藥?”
“要再吃藥的,不過不用經常吃,一年吃個一兩副的就成。我也不是說不讓他再去山裡,他進山撿撿菌子割割草的沒什麼大礙,我說的不能進山,是不能像你跟趙岐似的,跑著去打獵。趙堯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那我得在他長大成人前給他買幾畝田,讓他種地去!”
林川歎了歎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他,“你個山裡人,就這麼些招啊?不是進山就是種地,你的眼界不能放放寬?”
“啥意思?”
林川對他也無奈了,跟他說,“咱村裡麵今年開了學堂,你讓趙堯去認認字,學會認字了,我教他學醫,手上有門手藝,將來餓不死他!”
趙硯想了想,學醫也成,比種地的強,“行。”
林川見和他說通了,也高興,起來把藥鋪的門關了,跟趙硯說正事,“我讓你來我這裡,是為了彆的事兒。”
“什麼事兒?”
林川走到藥櫃前,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把曬得乾巴巴的藥子,“這個藥,你認識嗎?”
趙硯把藥拿在手裡,看了看,“好像是見過。”
這藥是泡製乾得了,跟沒曬乾之前有些出入。
趙硯覺得自己見過。
“這兒山上有?”林川也經常上山采藥。
不過,山裡麵危險,他進山進的不深,還沒見到過這種藥材。
“有,不過不多。”趙硯隻有一點印象。
林川偷偷告訴他,“現在要是能找到這藥,咱倆都發了。”
趙硯一聽就知道有門道,問他,“怎麼說?”
林川不瞞他,“南邊好幾個村子都起了疫病,這藥是治疫的主藥,官府在花高價收,五十文一斤。”
“這麼高?”
雙河村的山一座連著一座,很密,山上獵物多,藥材也多。
有外地人專門跑來購藥的,但是價給的都不高,幾文,十幾文,所以趙硯沒動過去山上找藥的心思。
可是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