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江若看他鬱鬱的坐在灶火前的木凳上關心的問他。
“趙岐,他太壞!”
“啥?”江若不太明白。
孫海沒再開口。
江若回來後,他不再在灶屋裡待了。
他到院子裡,將昨天拿回來的稻翻了翻麵,然後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院子裡看著稻,鳥來偷吃稻了,他拿竹竿趕趕鳥。
孫海是一個非常質樸的一個人,有活了就乾活,沒活了就找活乾。
在趙家,有吃的有喝的,漢子還有本事攢了銀子,日子也有盼頭,他沒什麼不滿足的。
不過,晚上總還是做噩夢。
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孫家,住在牛棚裡。
“海哥兒,把水井裡的瓜拿出來吧。”江若在灶屋喊道。
江若一句話把他喊醒。
孫海起來,到井邊拿木桶撈瓜。
他的身影映在水裡,冷不防的讓他看到,他頓住了。
井邊的人,麵容紅潤,膚色細膩白皙,像一棵發了韌的細柳。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
他想,這就是他?
跟他之前瘦巴巴的樣子真是大相徑庭!
江若久不見他把瓜拿過來,從灶屋裡出來,走過來,看到孫海呆呆的看著井水,“又咋了?”
孫海搖頭,“照鏡子。”
江若聞此笑了笑,“我屋裡有銅鏡,你可以去屋裡照,啥時候照都成。”
江若的麵容映在水裡,也是極好看的,麵若桃花,唇紅齒白,自顯端莊。
中午,就趙硯一個人回來吃了飯。
趙岐在田裡,怕收的稻被人偷了。
每年村裡都有人家丟稻的。
趙硯在家快快的吃了飯,就又去了田裡。
孫海也跟著去了。
他拿了一個竹籃,給趙岐帶了飯菜,還有涼瓜。
趙堯回來後,高興的跟江若說,“夫子說這些天村裡家家戶戶都收稻,給我們休假了。”
江若給他拿了一塊瓜吃,“你們夫子怪會變通的。”
他在鎮上上學堂時,夫子就不休假。
寒來暑往,從來沒歇過。
還好,哥兒隻用上三年的學堂,上夠了就不用再去了。
孫河到了田裡後,把籃子一放招呼趙岐過來吃飯。
趙硯回去的這會兒功夫,趙岐在田裡也沒閒著,割了好大一塊兒。
趙岐過來,坐到稻秧上。
江若炒的筍子,配的大米飯。
孫海怕他吃著噎了,還給他拿了一筒子參大粒喝。
趙岐先拿著瓜吃了。
看著他吃著,孫海撿起地上的鐮刀,要乾活。
趙岐喊他過來,“海哥兒。”
“咋?”孫海以為他有事,走過來。
趙岐啃著瓜說,“肩膀酸。”
“那咋整?”孫海真以為他肩膀酸,還以想著他病沒好全。
“給我按按。”
孫海不疑有他,把鐮刀放下,過來給他按肩膀,他剛按了兩下,趙岐又喊疼,讓他輕些。
孫海按著,掃了一眼自家的田,金燦燦的稻已經收了快一半了。
趙硯來了後,拿著鐮刀就開始繼續割。
稻田裡,家家戶戶都有人特意留著看著稻田。
吹過的陣陣暖風裡,都帶著割稻的草香味兒。
趙岐不急不慢的吃了瓜,又吃了飯,吃完後把碗給了孫海,“拿回家去吧。”
孫海沒多想,把碗筷收拾進籃子裡,送回家裡,他就又趕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