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叔是個開朗的人,下半身癱著,人卻健談,看到他們了,笑著問他們,“月哥兒,還有趙硯夫郎來了?”
江若和月哥兒點了點頭。
月哥兒問萬叔,“您前些日子的風寒好了嗎?”
“好了,就是時而咳嗽,不過月哥兒,你可不許你大哥給我再開藥了,那藥喝著,太苦太受罪了!”
月哥兒聽此,笑了笑,“哎呦,萬叔,我大哥要是聽見你這麼說,指不定的再給你開更苦的藥。”
林川治村裡不愛喝藥的老人是有一套的。
“那小子,他敢!”
萬安見天色越來越陰沉,不放心萬叔待在外麵吹風,說,“爹,要下雨了,我抱您回屋吧。”
“好。”萬叔也看了看天色,嘟囔了一句,“這天氣,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
他說完,下一刻。
江若就看見,跟趙堯差不多大年紀的安哥兒把萬叔給抱起來了,他吃力的把人抱回屋。
江若很是震驚。
把萬叔送回屋後,出來,安哥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帶他們去看萬重。
萬重就在安哥兒住的屋。
萬綏家窮,屋子還是舊屋,用黃泥加了麥稈糊的,屋頂是瓦片。
村子裡麵的人家,好些人家都是這樣的屋子,所以江若見怪不怪。
不過,能看得出來,安哥兒多勤快,家裡麵被他收拾的一塵不染的,他住的屋,泥牆都被他擦的亮亮的。
萬重躺在鋪著褥子土炕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麵色看起來蒼白無力。
嘴唇也發乾發白。
江若嚇了一大跳,忙走過去,坐到炕邊,把手放到萬重的額頭上,碰了一下,“咋病的這麼嚴重?”
安哥兒有些無措,他搖了搖頭,眼眶發紅的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重哥兒昨天莫名其妙的就病了,林大夫昨天晚上開了藥,我早上給重哥兒煎了,他,他喝不進去藥……”
安哥兒今天早上急的沒辦法,都快急哭了。
還是萬叔說,讓他捏著萬重的鼻子把藥硬灌進去試試。
安哥兒不敢,還是萬山早上過來捏著重哥兒的鼻子強行灌得藥。
安哥兒都看見重哥兒哭了。
月哥兒又給重哥兒把了把脈,把完脈後,歎了歎氣,“果然是鬱結於心。”
江若也心疼,說萬重,“你這是何必呢,把自己給折騰的!”
萬重昏睡中,迷迷糊糊的聽到他們說話,睜開眼睛。
江若看他,眼睛果然腫了。
萬重蒼白無力的笑了一下,“若哥兒,你們來了?”
“你這是咋了,怎麼病的這麼嚴重?”
萬重搖了搖頭。
他不是病的,是累心累的。
江若歎了歎氣,說,“趙硯都跟我說了,宋禾他的確不是一個好漢子,重哥兒,你一定要好好的。
萬重搖了搖頭。
他的心澀的難受。
身子也極其的不舒服。
可是,他還是有執念,他握住江若的手,問他,“宋禾,宋禾和孫寧……”
萬重的心快急死了。
他急切的想知道宋禾有沒有答應娶寧哥兒。
可惜他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隻能乾上火。
安哥兒要在家裡照顧兩個人,走不開去幫他打聽消息。
萬山來看了看萬重,見他的病沒好,一個勁兒的皺眉,更不可能跟萬重說彆的話了。
“沒有。孫寧用藥算計宋禾,沒成事,林川說,他用的藥是不能成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