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買多少頭豬合適。
往年都是聽趙硯的意見的。
他有主見,考慮的也全麵。
還有就是,他們也怕不周到。
畢竟村裡麵的人心思各異,總要有人不滿意。
“往年咱都是買四頭,再買一些土豆子,還有其他的菜,燉四大鍋的肉,晚上喊村裡人來吃。可今年,經曆了水患,我的打鐵鋪都淹了,光是讓人起個鋪子,就花了我五六兩,真是手頭不寬裕了。”一個中年漢子皺著眉頭說。
彆人都能同情他。
因為水患,大家多多少少的都有損失。
就像是宋禾,大水也衝毀了一大片的竹子,還是他跑到城裡麵買的斑竹,就那幾根,就要三兩多銀子呢。
好不容易養大了,長成了一片,被衝毀了,還是從中間斷的。
多少銀子損失,這也不說了,關鍵是這斑竹已經有人下定了,現在毀了,他還要翻倍賠償人家銀子。
要賠好幾兩呢。
賠的錢,他還是管萬山借的。
“孫叔說的是,我家的彈花鋪也被淹了,可惜了我的二十斤白棉花,我也算是賠的底朝天了。”
他們都說了說自己的慘狀。
趙硯也聽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就是不想再像往年一樣,再出那麼多銀子了。
“我知道大家的情況,今年都不好過,水患剛過去,現在又讓去修壩,一樁事連著一樁的,不過,今年也是最後一年了,等明年我們交了商稅,村裡的宰豬日就該沒了。”趙硯說。
大家夥兒都應承。
“趙兄弟說的是這個理兒,就是啊,畢竟今年情況跟往年不一樣嘛,我們大家夥兒想著要不少一頭?買三頭豬?”錢老伯說。
錢老伯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然而他卻做著死人的生意。
家裡麵是賣棺材的。
村裡麵的人,把生和死看的同等重要,有的人覺得活著時乾了一輩子,也辛苦勞累了一輩子,死後就求風光大葬,湊一個人生的圓滿。
因著錢老伯的生意,村裡麵對他很是尊敬。
畢竟村裡麵的人家少不得都要跟他打交道。
“老伯說的是,隻買三頭豬,按照一頭六兩算,也要十八兩,再買些菜,買些炒菜的大料,最少需要二十兩,二十兩,需要我等每人拿出一兩銀子來!”一個年輕的漢子說。
旁人都應和,“不如就按老伯說的,買三頭豬,畢竟今年情況不一樣嘛。”
既然他們都這樣說,趙硯就知道這事兒難辦了。
往年都是4頭豬,今年三頭,村裡麵人少不得要鬨!
哪個人能接受得了自己吃虧?
趙硯隨和的說,“大家都有了決定,我自然是沒話說的,不過我就是怕有人不滿……”
他把問題點透。
“有什麼不滿的?請他們吃肉都不錯了,真是這幾年來把他們給慣的!”一個漢子說。
他的鼻息很重,臉周圍還有一圈胡子,頭發隨意的用麻繩綁著,亂糟糟的跟茅草似的。
這漢子是蒯獵戶。
他家離山最近,他當獵戶的時間也最長。
到現在都還保留著穿獸皮的習慣。
他為人是好的,也常常接濟村裡一個兒子腦癱的老太太,就是脾氣太火爆。
而村裡人也都傳他喝過老虎血。
因此沒人敢惹他。
趙硯沒再說什麼,就隻是笑了笑。
這些漢子們在他家商量了半天,月亮都高掛枝頭了,才商量準,今年就買三頭豬。
不過,今年趙硯借口得在家裡壘豬圈,忙事兒,不能再管事兒了。
梁偉的大兒子,梁大站了出來。
他拍著胸脯保證,“那今年的事兒就交給我來辦,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
大家都沒意見。
商量妥,大家都散了。
就林川和宋禾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