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大壩上後,衛閒問了問他,啥時候娶得夫郎。
趙硯說,有一段時日了。
“你這是,越混越有派頭了!”趙硯說。
這句話說的有趣極了。
既含著誇,又含著貶。
然而下一秒。
衛閒把自己上身的衣裳脫了。
他的胸膛上,一道一道的,全是刀劍留下的疤痕。
衛閒把衣裳穿好,說,“人要混的好,得付出代價!”
趙硯不知道他的代價有多大,也不想好奇他的事兒。
希望他變好是真的變好。
否則村子裡的人對他意見更大。
村子裡麵的人,恨衛閒恨得要死。
因為,最開始,就是他把村裡麵的一個哥兒拐到鎮上賣了的。
這幾年雖然拐賣的人少了,可陸陸續續的也有。
他們秉承的,可都是衛閒的誌氣。
衛閒手上還有人命,也不算是人命,但是他手上沾了血!
當年,大壩被衝毀後,大水衝了下來,衝死了好些人。
其實,那次事故是可以避免的。
就是村裡的漢子在修大壩時,聽著天邊的雷聲,怕了,正好有人帶頭說跑。
“這大水一會兒就衝下來了,咱們不跑,都要死在這裡!”
他這樣一起頭,帶走了幾十個漢子。
剩下的老實漢子,沒有走,留下來繼續修大壩。
半天了,大水都沒有衝下來。
那些人要是不走,大壩早修好了。
可他們一走,剩下的漢子修的時間就長了。
大壩是在黃昏的時候衝下來的。
那些留著盼著能把大壩修好的漢子,沒一個逃脫的。
趙硯的父母死在那裡,大伯死在了那裡。
村裡麵一下就多了好多孤兒和老人。
衛閒的爺爺奶奶,也是趙二奶趙二爺,他們當時就是因為手腳不利索,跑不快,死在了大水中。
衛閒恨死了大水。
在大水退後,衛閒找到了那個起哄著讓漢子們離開的那個漢子。
在村口,眾目睽睽之下,拿著刀捅了他幾下。
那個漢子當時沒死。
過了四五年之後才死。
但是他的傷口一直沒愈合,一到夏天就開始發膿發炎,還生蛆蟲。
熬了幾年光景,就死了。
衛閒把人捅傷後,就從雙河村逃了出去。
沒再回來過。
後來回來,還是他在鎮上攛掇哥兒賣,被人出賣,報給了官府,當場被官府的人捉住,官差把他手腳捆起來,放在囚車上,帶他回村遊行。
當時,雙河村的人都往他身上扔臭菜臭雞蛋。
說他是禍害。
鎮上已經判了他的罪。
村長就順勢的把他的名字除了。
村長那時候不是故意落人下風的,是被衛閒捅了的漢子,他家裡人一直不依不饒的鬨。
還說要衛閒一命賠一命!
衛閒蹲了大獄後,在村裡就徹底的成了惡人。
連帶著他家裡也被村子裡的人排擠。
但也正是因為他蹲過大獄,鎮上的混混都敬他。
做什麼事兒了,都喜歡往他身上沾沾靠靠。
一來二去的,他的名聲就更臭了。
事實上,在衛閒出來後,趙硯他們就沒再從鎮上打聽過到他的消息。
那些借著他的名聲狐假虎威的,真真假假,讓人分辨不清。
“不過,我能混起來,是憑著我的傷疤,你是怎麼讓沈大人看在眼裡的?”衛閒好奇問他。
“是嗎?我比不得你,你靠上了縣主大人,我隻是一介平民。”趙硯拆穿他。
真的憑著傷疤嗎?
衛閒一聽,大笑,“沈清告訴你的?”
趙硯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