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夏雖然身處一片看似奢華至極的彆墅區,但她從房間的窗戶望出去。
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台裝甲車停靠在路邊,幾個身穿迷彩服的民兵麵無表情地持槍守在車旁,眼神緊盯著四周的一舉一動。
守衛極其森嚴。
她想要從這裡逃出去,根本沒有可能。
更彆提還有兩個保鏢寸步不離地守在房間門口,不讓她從房間裡邁出去半步。
蘇幼夏來回踱步片刻,低頭聞了聞身上因為出了太多汗而略微發酸的氣味。
她嫌棄地皺了下眉頭,便再自然不過地抱著換洗的衣服,拉開房門。
保鏢果然將她攔住,警告道:“蘇小姐,你暫時還不可以出去。”
“為什麼?”蘇幼夏露出疑惑的神色,“這個房間沒有浴室,我隻是想洗個澡,坐了一下午的車,身上黏黏糊糊的實在不舒服。我不可以洗澡嗎?”
兩個保鏢麵無表情,臉上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依然將門口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蘇幼夏飛快地瞄了一眼二人胸口處的名字,眼睛裡突然滿是驚喜:“啊!我知道你們!你們就是阿文,阿泰對不對!”
被叫出名字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顯然愣住。
蘇幼夏繼續道:“我爸爸,輝叔啊,他經常和我提起你們!還給我看過你們的照片!”
提起去世的爸爸,她的眼睛很快就紅了起來,眼底蓄起濕潤的眼淚:“他明明說,你們都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是他的家人。所以就算他不在了,你們也會看在他的麵子上保護我,不會讓我受欺負。”
“騙子……他是大騙子,你們也是壞人!”
聽見‘輝叔’,這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嘴角微微抽動,表情閃過一絲動容。
蘇幼夏又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拜托道:“公共浴室就在走廊的儘頭,我保證,隻在二樓活動,洗完澡就回來,哪裡都不會去的,好嗎?”
聽著她懇切的語氣,好一會兒,其中一人才開口:“隻給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內必須回來。”
蘇幼夏連忙點頭,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們,我一定會準時回來。”
另一個人又補充了句:“彆發出太大動靜,知道嗎?”
蘇幼夏用力點頭,輕手輕腳地往儘頭的浴室走去。
二樓是架空層,站在走廊上可以看見彆墅一樓的全貌。
一樓客廳內坐著幾個男人,正交談著什麼。
氣氛似乎有些緊張。
蘇幼夏下意識放緩腳步,目光悄然掃過去,看到了許妄正背對自己大馬金刀地坐著,寬闊的背影透出一股冷冽。
他身旁兩側各坐著幾人,被手下簇擁著,氣勢看起來恐怖至極。
而在這群人正對麵的真皮沙發上,孤零零地坐著一個男人。
混血的麵孔輪廓深邃而精致,兼具西方人的風度翩翩和東方人的芝蘭玉樹。
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無邊鏡框修飾著他清峻的眉眼,折射出一點冷光。
鏡片之下,淺色的瞳仁仿佛一潭平靜無波的寒泉。
他似乎是單槍匹馬而來,長腿慵懶而隨意地交疊著,微笑著麵對許妄等人,卻絲毫不輸氣勢。
比起渾身散發著野性和危險的許妄,這個男人是冷淡的,溫雅的,又是成熟的,懶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