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想著,這些天和蘇幼夏安然無恙地相處,談不上有多親密,但也一直維持著表麵的和平。
或許經過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應激反應已經消失了。
就在他眉心擰成死結地糾結著,要是又被拒絕,豈不是很丟臉時,眼角的餘光瞥見薄京宴突然起身。
兩個獵人同時瞄準了獵物,雙眸都是同樣的專注且銳利。
許妄警鈴大震,已顧不上思考,就被本能的危機感驅使,大步朝蘇幼夏走去。
這一次,他搶先一步,站到了蘇幼夏的麵前。
隻是一開口,他差點習慣性地用命令式的口吻對她說話。
話到嘴邊,他才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此刻是在邀請她跳舞,而不是發號施令。
為了和歐洲佬打交道,許妄學過西方禮儀,雖然他沒有絲毫耐心,隻學了幾節課就不了了之。
但這個時候,他卻出乎意料地想起禮儀老師說的:“要禮貌,要紳士,語氣要溫和。”
許妄自己都未察覺到,在蘇幼夏麵前,他竟開始了這種不自知的自我馴化。
蘇幼夏正在出神,眼前突然多出一雙鋥亮的皮鞋。
她的視線沿著黑色筆直的西裝褲緩緩上移,就看見許妄那張繃得很緊的臉。
他今天的打扮確實很隆重,每一根頭發都被發膠整齊地固定著,隻有兩縷細碎的發絲從挺闊飽滿的額頭垂落。
“蘇幼夏。”許妄看著她開口,但他的人生字典裡就沒有‘溫柔’兩個字。
他隻能用故作隨意的語氣,帶著一點試探問道,“要不要和我跳舞?”
聞言,蘇幼夏也在看著他,彼此四目對視。
反倒是薄京宴變成了三人中的旁觀者,腳步一頓,停在了光線照不到的幽暗之中。
他向來八風不動的麵龐,神情似乎有細微末節的變化,轉瞬又被他狠狠壓抑下去。
但蘇幼夏還是感受到了他已然達到巔峰的占有欲,感受到了他渾身散發著的,即將喪失理智大開殺戒的暴戾。
好吧,她承認,她喜歡薄京宴那變態的掌控欲。
但他失控時的粗.暴,更是她的興奮劑。
一想到他的失控是完完全全地因為自己……他隻為她失控……更興奮了!
蘇幼夏微仰著腦袋,亮亮的杏眸,依然一眨不眨地看著許妄。
即便薄京宴已經來到了他們身邊,她也沒有看過去一眼。
這一點被許妄悄悄地注意到了,也讓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竊喜。
回想起之前,每當他們三個人共處同一個空間時,蘇幼夏的目光總會不自覺地看向薄京宴,仿佛他身上有著一種無形的吸引力。
可現在,她沒有看薄京宴。
她沒有看薄京宴。
她看的是自己!
許妄差點激動得跳了起來。
雖然蘇幼夏的臉上仍然充滿了猶豫和遲疑,但她沒有像從前那樣,把手飛快地背到身後。
這讓許妄努力平複著自己急促的呼吸,微微彎下腰,姿態比方才放得更低。
他幾乎是貪婪又謹慎地看著她,再一次試探地邀請道:“蘇幼夏小姐,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