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蘇幼夏第一次看到,堂堂天劍宗宗主的首徒,被譽為劍宗開宗以來最有天賦的劍修寂行之,竟然會禦劍不穩……
“你小心點!”她忍不住囑咐他。
寂行之繃著臉點頭,耳尖卻微微泛紅。
他立刻穩住身形,轉瞬便在蘇幼夏眼前消失於天際。
隻留下泛著一縷寒氣的淡淡劍光,映著夕陽的餘暉,顯得他的背影格外清冷孤高。
返回淩霄山的路上,寂行之的心跳卻久久無法平複。
他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師娘方才的模樣——她剛沐浴完,發梢還滴著水珠,陽光灑在她身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她抬眼看向自己的那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師娘……竟心悅於我……”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寂行之便猛地搖了搖頭,試圖將這種荒唐的想法甩出腦海。
可越是壓抑,那念頭就越是清晰,如同一根柔軟的細纏繞在心頭,不時撩撥著他。
正當他心緒紛亂地落地淩霄山之時,前方傳來一道清亮的呼喚:“大師兄!”
寂行之抬眸望去,隻見二師弟靈風朝他跑了過來,一身青衫隨風而飛,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大師兄,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啊?”
靈風笑嘻嘻地湊近,眼中滿是好奇。
他與寂行之同時入的天劍宗,但二人性格卻是天差地彆。他活潑跳脫,平日裡最愛纏著寂行之問東問西。
寂行之神色冷淡,隻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他一向寡言少語,對誰都是這副疏離的模樣,靈風早就習以為常。
然而,靈風的目光很快落在寂行之手中的金絲楠木盒上,那小小的盒子隱隱發散出靈光,一看便知裡麵裝的是上等丹藥。
“大師兄,你身子這麼強健,天賦如此之高,還需要這些靈丹輔助修行呀?”
靈風眼饞地舔了舔嘴唇:“能不能分我些?我最近修煉總覺得靈力運轉不暢,正需要這樣的好東西呢!”
寂行之眉頭微皺,卻是將盒子往袖中一收,淡道:“不可,這是師娘所贈,隻給我一人。”
“師娘?”靈風瞪大眼睛,露出羨慕的表情,“師娘又煉了一批新的丹藥吧?師娘對大師兄可真好!煉的新藥永遠都是先給大師兄服用,之後才會分發給我們這些師弟師妹,就連師父都沒這個待遇呢。”
寂行之:“……”
平日裡,他並不會將這些調侃打趣的話放在心上。
可今日聽到這些話後,一下子將師娘往昔對他點點滴滴的好全都放大了。
尤其想到師娘竟心悅自己,他更是頭皮發麻。
寂行之強壓下心中異樣,冷聲問道:“師父在何處?”
靈風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轉而多出幾分凝重:“師父還在給小師妹解毒呢。”
寂行之蹙眉:“她中的火毒不是已配出了解藥?”
要不是為了送這解藥,他的心緒也不會落入如此紛亂的境地。
靈風卻道:“師妹火毒已解,但不知為何,又中了寒毒!唉,真是太可憐了!”
“寒毒?”寂行之感到不對勁,眉頭蹙得更深。
此刻,雲無涯正端坐於淩霄殿中,殿內燭火幽微,映照出他冷峻的側臉。
他捏起一枚銀針,針尖泛著寒光,專注地為床榻上的少女施針。
少女麵色蒼白如紙,周身被寒氣籠罩,唇上更是覆著一層薄霜。
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帶著刺骨的寒意,顯然身中寒毒不淺。
遠遠看去,這一幕充滿了師尊對小徒弟的關切與愛護。
然而,榻上的雪泠泠,一雙眸子卻怨毒地盯著雲無涯,嘴唇再哆嗦也要喋喋不休地罵他:“老東西,拆散我和師父,還如此折磨我,我和你拚了!”
她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充滿了恨意,仿佛要用眼神把雲無涯毒死。
可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繼續為她施針。
雲無涯神色淡漠,手中銀針穩穩刺入她的穴位,語氣平靜道:“小魔君,天劍宗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從哪來的就回哪裡去。”
雪泠泠咬緊牙關,心裡清楚的很,自從她和師父一同中毒,老東西強行將她帶到淩霄山,哪裡是為了給她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