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真不好意思,一玩上頭就忘了時間!”馮正撓了撓頭,帶著幾分歉意說道,“我們現在就送你回家,要是你家長批評你,我們替你挨著!”
“不用啦,師兄!”蘇幼夏指了指馬路對麵,“我家裡人來接我了!”
眾人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看見了那輛深黑色的轎車,漆黑的車窗緊閉著。
大家紛紛腦補著小師妹的家長嚴厲而可怕的形象,莫名地覺著車內正透出一股恐怖的壓迫感。
空氣沉默了一瞬。
隻有林染知道裡麵坐著誰,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對蘇幼夏說道:“你快去吧!”
“那……師兄師姐,明天見!”蘇幼夏朝著大家揮揮手,轉身跑向那台車。
眾人依依不舍地目送她離開。
蘇幼夏很快來到車旁,按照慣例,她打算繞到另一邊上車,畢竟季舟則一向坐在左後座。
就在這時,左側的車門突然打開。
夜風灌入車廂,昏暗的車內,一雙幽深的眼眸正晦暗不明地看著她。
蘇幼夏張了張嘴,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一股力道拽了進去,一屁股跌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車門大敞著,她就這麼眾目睽睽地……
救命!
蘇幼夏不用回頭,也不敢回頭,她完全能想象到師兄師姐們此刻目瞪口呆的表情!
事實上,他們真的在夜風中徹底淩亂了。
有人小聲嘀咕:“那是小師妹的……哥哥嗎,好帥啊……不是,小師妹為什麼會被他拉到腿上,是她男朋友嗎?”
“原來這麼嚴厲地管束小師妹的,是她男朋友啊!”
不少師兄們的少男心支離破碎。
尤其聽見女同門們說:“看這氣場,絕對不一般……”
“不說彆的,至少外在條件絕對配得上我們小師妹!”
這下,以馮正為首的師兄們紛紛低頭打量自己,發現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更自慚形穢了。
而在人群的角落裡,江時更是失魂落魄。
回寢的路上,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蘇幼夏坐在男人大腿上的一幕,在他腦中循環播放了不知多少遍。
直到他機械地掏出鑰匙,準備擰開宿舍門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撒嬌的女聲。
“江時,你怎麼才回來!我蹲在這裡老半天了,腿都蹲麻了,你扶一下我嘛!”
江時猛地回神,低頭看向腳邊的人。
是蘇茉,她正蹲在宿舍門口,仰頭看著自己,露出可憐兮兮的柔弱表情。
他卻沒有伸手扶她,隻是皺了皺眉,語氣冷淡道:“不是讓你彆來我宿舍嗎,影響不好。”
蘇茉又一次熱臉貼他的屁股,心裡憋著惱火。
但麵上仍維持著乖巧的笑容,強行按下白眼道:“我這不是太想你了嗎!我又不做彆的,就想看看你最近累不累。”
江時盯著她。
明明是兩張相似的臉,可眼前這個女人,和她的妹妹,簡直是天壤之彆。
他心裡突然生出一股煩躁,原本想直接趕她走,但話到嘴邊,卻又想到什麼,改口道:“進來吧。”
說完,他便擰開了門。
蘇茉臉上浮出一絲竊喜。
她沒想到今天這麼順利,本來還做好了死纏爛打的準備,江時竟主動讓她進屋了!
她得意地勾起唇角,連忙跟著走了進去。
她今天可是穿著‘戰袍’來的,不怕拿不下江時!
就在她解著大衣腰帶的時候,卻聽見江時說道:“你的妹妹……我之前聽你提起過,好像從小就寄養在彆人家?”
蘇茉手指頓住,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暗色,頓生警惕。
但她很快恢複自然,語氣輕鬆地笑道:“是啊,她從小就被我爸送去季家,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所以性格有點奇怪,不太像正常人。”
“你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你見到她了?”她試探道。
聞言,江時目光微冷,不悅道:“季家對她不好?”
“也不能說不好吧……”蘇茉想到自己上輩子的經曆,仍感到發怵,“但和季舟則那樣的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精神壓力總是特彆大的。”
“季舟則。”江時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又想到了車上的那個男人。
他當然聽過季舟則的傳聞。
那個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大佬,冷漠陰沉,手段狠厲。
江時並不覺得蘇幼夏會喜歡那樣滿身銅臭味的男人,更何況他還是個雙腿殘廢的廢人,這種人往往不僅身體殘缺,性格更是。
他不由得想到一種可能。
蘇幼夏是不是……被強迫的?
江時回想著她提到家人時那怯怯的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到她就連參加迎新聚會都要征得季舟則的同意,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