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中,正一片雞飛狗跳。
老侯爺尚未歸來,但消息已秘密地提前傳至崔將軍夫婦耳中。
“什麼?那蘇幼夏……竟是張閣老的親生女兒!”
徐氏震驚得差點從太師椅上滑落下去,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以為自己尚未睡醒,聽見了夢話。
隻是手臂上傳來鑽心的劇痛,告訴她這不是夢!
崔將軍焦灼地在徐氏麵前來回踱步,目色冷厲,斜睨著她道:
“平日裡我不知叮囑你多少回,讓你好生對待兒媳,你卻偏偏與她針鋒相對,對她百般挑剔。”
“這下好了!如今你得罪的……可是未來的首輔大人!”
“若是讓他知道你這個做婆母的,就是這麼對他女兒的……你讓我日後遇見張閣老,這張老臉在他麵前往哪裡擱?”
崔將軍拍著自己的臉怒道。
徐氏被丈夫罵得臉色煞白,身子更是抖如篩糠。
這首輔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權勢滔天!
蘇幼夏竟是張閣老的掌上明珠,豈不是一夜之間,從鄉野村女一躍成了京城第一貴女!
徐氏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後悔。
細細想來,她其實早就發現了蘇幼夏是個不一般的。
那丫頭舉止大方,談吐不凡,渾身上下竟無半點鄉野氣息,一看便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自己當初為何就豬油蒙了心,總是想著刁難她?
徐氏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急忙詢問丫鬟:“夏夏呢?發生了這般天大的事,怎麼仍不見她身影?”
丫鬟唯唯諾諾地望著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道:“夫人……少夫人去尋大公子了,還是昨夜您催著她跟那位副將走的……”
“荒唐!”崔將軍聽到此話,臉色驟然沉底,對徐氏厲聲嗬斥道:“大半夜的,她一介女兒身,你竟放心讓她獨自跟著外人離開?!”
徐氏嚇得渾身劇烈一抖,連忙為自己辯解:“我……我是聽說敬安燒得厲害,心裡著急,這才……”
崔將軍:“你讓兒媳過去有何用?難道他見到媳婦,便能即刻退燒不成!”
徐氏被懟得啞口無言,滿臉惶然。
良久,她才露出一個訕訕的笑容,努力寬慰道:“老爺莫著急,興許敬安待會兒就帶著她回來了。”
“他們兩個新婚小夫妻,多日未見,總歸情深意切。待張閣老瞧見二人恩愛和美的模樣,心中自然也跟著高興……”
她話還未說完,府外便傳來崔敬安的大嗓門。
“爹!娘!夫人!我回來了!”
徐氏露出喜色:“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他夫妻二人這不就雙雙把家還了!”
徐氏急急忙忙往大門口走去,然而隻見崔敬安一身風塵仆仆,身側除了小廝,再無半個人影。
“敬安,你怎麼一個人回來?夏夏呢?”
她心頭驟然一緊,四下張望,可哪裡有蘇幼夏半個影子。
崔敬安一頭霧水:“娘,我也正想問你呢,夏夏在何處?怎麼沒瞧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