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外擺著兩顆人頭,活著的時候,一個叫兵部尚書張縉彥,另一個叫曹化淳。曆史上,張縉彥統領無方導致有城無守,而曹化淳更是直接打開了廣寧門,將李自成軍隊放進了北京城。
崇禎在大殿裡輕輕的來回踱步,剛剛殺完人,他的心裡反而特彆平靜。
“爺,長平公主來了。”
王承恩的聲音在空曠中響起,崇禎的腳步一頓,想起那兩個人是在外麵砍的,媺娖應該沒能看到,於是臉色變回平靜。
“她來乾什麼?”
知道崇禎在自言自語,王承恩沒有說話,他非常清楚,崇禎對這個長女,心中非常疼愛,否則也不能封為長平公主。
此時一個纖纖身影從殿外進來,油燈的光照被她的肌膚反回,黑暗一時失色。
“父皇,母後說您的頸後長了些熱瘡,我特地給您端了碗綠豆湯過來。”
看著自己的女兒已經亭亭玉立,崇禎身體微微一暖,有時崇禎覺得自己這些年簡直一無所獲,反倒是這個女兒讓他有絲絲成就。
一縷笑容從他的兩頰浮起,崇禎聲音輕和的說道:“長平辛苦了,晚上不要到處走動,現在宮人少了許多,地上到處是雜草。”
身處帝王之家,能夠得到皇帝的關懷非常不易,長平公主乖巧的一笑,將手中的瓷盅往身前一遞。
當接過長平手中的湯盅時,崇禎從對方臉上捕捉到自己兒時的一些舊影,心中頓時一軟。
等長平離開,崇禎喝了口手中的綠豆湯,想起當初長平說過最喜歡普通百姓家的生活,口中彌留的淡甜,恍然間生出一些清雅的滋味。
“王承恩,你去幫我辦個事!”
東市,受到昨日賣了一兩銀子收益的激勵,趙辰一大早就來到“攤位”,借著天光開始準備再畫一幅。
阿八去彆人家給他借顏料去了,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此時整條街也隻有他一個人,空蕩的讓人恐怖。
一輛馬車出現在視野中,往日裡這是北京城的正常現象,趙辰也沒理會。隻顧低頭構思著接下來該畫什麼,上次天使瀑布賣的挺順利,這次或許應該試試馬爾代夫日落。
“籲!”
不料那馬車突然在街邊停下,等趙辰抬起頭,三四個錦衣刀客已經過來,發現不對勁,趙辰眼珠子頓時睜大,可不等他喊,一個麻布袋從天而降,四周黑了。
一開始在馬車上還掙紮,挨了幾下刀柄後,趙辰就直接老實了,知道這情況反抗也沒多大用,反而徒增挨打。
馬車橫闖過長安街,又過了幾道拱門,趙辰隻感覺馬蹄的聲音時而空曠時而悶響,在恐懼的黑暗裡,時間過得最是漫長。
等馬車停止不動,一個大塊頭將趙辰單手一夾,進到一間屋子後,他頭上的麻布袋才被解開。
屋內光線很暗,這省了趙辰適應明亮的時間,但看不見還好,一睜眼麵前桌上居然擺著兩顆人頭。
“媽耶!”
隨即趙辰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因為人頭邊上還站著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昨天那買畫的主人,此時那人正冷冷的看著他,趙辰眼珠子睜的更大,因為麵前人兩眼同樣無比陰沉,比那兩人頭,也好不到哪去。
趙辰腦袋裡飛轉,自己與這人除了一幅畫並無糾葛,也不至於為了一兩銀子,然後殺兩個人來嚇唬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的聲音此刻很陰冷,猶如從地獄裡傳出。
這個問題趙辰也想問,可此時此景,即便他腦子有些短路,也知道這問題問不得!
“趙,趙辰!”
那人稍作停頓,繼續一副冷冷的語氣:“我問你兩個問題,答對一個你可以活,答對兩個,我送你一場富貴!”
趙辰腦袋更亂,這人昨日買畫時就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咋今天還問?關鍵是,這條件聽起來,咋有些玄乎!不由得立即緊張起來。
“要,要是兩個都沒答對?”
“那今天桌子上就會擺上三個腦袋。”
聽對方這麼一說,趙辰腦子一懵,要說剛才人隻傻了一半,現在他已經全傻了。好好問問題不行,非要加這麼大賭注!
現在趙辰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跑,可想想門外至少有數個手持長刀的“好漢”,覺得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
“第一個問題,北京城岌岌可危,崇禎現在應該怎麼辦最好?”
又來了,昨天這家夥就問的是這種問題,對於一個街邊賣畫而生的人來說,這問題鐵定超綱。但對於一個二十一世紀上了一年多醫科的大學生,好像有那麼一點解答空間。想起對方說的死亡二條件,還是立即打起了腹稿。
“這,這個問題有些大,我隻能撿一點知道的回答。”迅速抬頭觀察了對方一眼,感覺此人臉色並無變化,趙辰才繼續道:“以史為鑒,南宋百五十年,我認為現在最好就是存人失地,鞏固南方,讓李自成和女真人去打,誰勝誰敗也好,三足鼎立也好,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