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裡莊內,殺機四伏。
“哈哈哈哈!”
陸柄大笑,並大聲下令:“來人,把賊人給我拿下!”
一瞬間,周圍房屋木門儘開,嘩啦啦衝出上百人,個個手持刀斧。
隻帶著五人,諸英頓時戒備,身邊護衛紛紛抽出刀劍。
可人實在太過懸殊,陸柄露出奸計得逞的狂笑:“還不束手就擒,簡直不自量力!”
看見百人持刀衝來,諸英將戰刀猛的抽出,刀刃鋒銳,在夜裡劃開一道冷芒,雲層竟被割開,透出一絲月光。
“通通住手,陸員外難道就以為,我紅纓大王是如此魯莽之輩?”
“嗯?”
聽諸英話中有話,陸柄頓時揮手,將家丁們進攻暫阻!
對陸柄來說,殺死眼前六人,隻在頃刻之間,他倒想聽聽,對方還有何話說。
“哈哈!”有恃無恐,陸柄眼神十分淡定道:“那不妨,聽聽紅纓大王有何遺言。”
緩緩將刀插回鞘中,諸英站定身體,並向前走了兩步。
陸柄身邊幾名護衛立即戒備,舉刀示意對方彆再靠近。
“不用擔心!”諸英停住腳步,眼中的蔑視逐漸顯露:“我就區區數人,哪能奈何你們數百刀斧。”
躲在護衛身後的陸柄有些鬱悶,想不到對方走了兩步,就讓自己護衛如此害怕,他必須要挽回點顏麵,當即哼了一聲。
“說那些有何用,死到臨頭!”
諸英也不知,清州城到底拿下沒有,但她深知,現在也不是絕望之時。
“既然我紅纓大王今日必死,那陸員外,不妨聽我幾句?”
要說陸柄一點不慌,那也未必,就算匪首伏誅,靜海那數千匪軍,也有可能來報仇的,儘管概率不大。
想到此處,他的心態悄然變了,但他堅信,仍然掌握著主動權。
“那我陸某人,就聽聽你到底有何話說?”
立於原地不動,但諸英身上那股衝天氣勢已然慢慢消退。
從十多年前來大明,她便發現一個現象,大明並不缺糧,無數百姓卻困頓於饑餓。
那些占極少數的豪紳,占有絕大多數糧食,卻寧可讓它們在倉中發黴。
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餘,這是人性極致貪婪的表現。
此時諸英有感而發:“請問陸員外,家中糧倉,有萬石否?”
陸柄是最大鄉紳,又是糧商,不誇張的說,他的糧食拿出來,足夠清州百姓吃半年。
但老百姓餓肚子,關他什麼事,陸柄反而有些奇怪:“紅纓大王,就是要和陸某人說這些?”
意思很明顯,我陸柄不會告訴你。
這在諸英意料之中,她哈哈一笑,眼中有股無形的悲哀。
“那些糧食,陸員外又帶不到地下去,貪多有何用?”
從出生以來,陸柄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保住田地,如何剝削那些下人,其他的,根本不在考慮範疇。
甚至他覺得,陸家富有,百姓餓死,就是天經地義。
見對方還在追問,陸柄的耐心開始消失。
“若是大王準備談這個,陸某人隻能動手了!”
說著手臂微微抬起,隨時就要對諸英發動攻擊。
“慢著!”
哪知諸英突然大喝,陸柄舉起的手,硬是沒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