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治終於反應過來,這三人,恐怕就是衝著此事而來。
本來他就想查一查,城內漲價之事,索性趁這機會,一起解決,趕忙一拍驚堂木。
“來人,去把古三店內,所有雜役帶來府衙!”
古三,是大槐樹小煎包的掌櫃,但背後的東家,就是陸柄。
陸柄離開時,交代過,要想儘一切辦法,給清州府製造麻煩。
其他商戶,背後往往也是那些被攆走的富紳,於是才有世麵上,物價暴漲。
陶德治哪能不知道,但他實在沒有人手去處理。
很快,三個夥計兩個廚子,被押解到府衙。
三個夥計都是拿了掌櫃的好處,才有意無意製造些謠言,說是被害者,也不為過。
看見掌櫃跪在地上,周圍人又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這些夥計,早慌了神。
驚堂木一響,公堂安靜下來。
廚子很少接觸外人,所以不是陶德治詢問的對象,他直接把眼光,落在夥計身上。
“本府必須言明,紅纓軍進城後,對百姓秋毫不犯,這是本府,開城迎接他們進來的原因。”
話說完,再看堂下眾人。
對處於亂世的人們,隻要兵不殺人搶奪,管他是誰進城,都不要緊。
大家表情平靜,顯然大家,對知府如此做,並未抱怨。
陶德治放心了,然後再次看向幾個夥計。
“朱正告發,有人在店內造謠,說是紅纓軍進城,導致物價暴漲,可是事實?”
三個夥計都埋著頭,這些話,三天來他們都說過,為的就是掌櫃答應,每日多給那十個銅板。
這才發覺事情嚴重,個個悔不當初。
啪!
催促的驚堂聲響起。
下一刻,三個夥計竟同時跪倒在地。
“大人饒命啊,都是掌櫃讓我們說的。”
聲音很整齊,如三把刀子,直接捅在古三胸口上。
古三嚇的直接哆嗦起來,眼中驚慌再無法掩飾。
但他背後就是陸家,陸家勢力龐大,他根本不敢得罪。
可不得罪陸家,這造謠的罪,他古三吃罪得起嗎?
矛盾,恐懼,無奈,同時在他腦袋裡翻騰。
“古三!”
一聲大吼,終於把古三從失魂中,拉了回來。
“大,大,大人……”
還能說什麼呢,保住眼前再說吧。
古三頓時嚎哭起來,額頭直接在地上磕出一個紅印。
“大人饒命啊,都是那陸老爺,讓小的這麼乾的啊!”
想不到這麼簡單,就把事情捅破了,不僅是陶德治,連趙辰,也感覺太過順利。
此時陶德治反而瞄了眼趙辰。
而趙辰,眼中微笑不減,回了對方一個平靜的眼神。
他要看,這陶德治,如何解決此事。
“認罪就好!”陶德治首先,給事情定了性質。
“認罪就得伏法!”
此話說出,古三和三名夥計,同時抖了一下。
夥計從犯,念你們無知,罰你們去河堤,服徭役一月。
清州沿著北運河,去河邊服徭役,無非就是清淤築壩。
幾名夥計聽了,頓時鬆了口氣。
“但是!”陶德治聲音變得威嚴:“古三乃主犯,罪不可赦!”
“大人饒命啊!”這回就算要掌嘴,古三也不得不叫喚了。
要是真發配,這兵荒馬亂的,多半在路上,就被差人一刀捅了,然後回來交差。
流放犯死在路上,那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不用行遠路,差人也是最開心。
問題是,清州現在歸紅纓軍管,如何流放?
堂下非常安靜,因為陶德治眼珠在不停睜縮,古三的命,全在他一念之間。
“本該罰你流放九百裡!”
九百裡是什麼情況,不該是一千裡嗎?趙辰好奇起來。
接著,陶德治語氣又緩:“此非常時期,本府正在清查陸家財產,若是你能供出一家,便免除三百裡,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