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裡的眼珠子,我已經可以猜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了。
:“把我的眼珠子還我——”
原本坐在我右手邊的老九此時已經換了人,變成了那個半邊臉少爛例外半邊臉少了一個眼珠子的女鬼。
或許大家會很疑惑,我當時明明已經不在鬆花江,為什麼這個因為邪教而慘死的大學女生還會追著過來呢。
早在之前,我就已經提到了,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後,天地人三魂都各有各的去處。但是滯留在人間的阿飄不一樣。
天魂歸天,地魂歸地,但是阿飄的人魂卻是滯留在人間。所以,比起三魂齊備的生人,隻有一魂的亡人其實並沒有太多靈智。
更多的時候,隻能依靠本能或者生前的強烈願望行事。但是,生人有生人的規矩,亡人有亡人的法則。
即便能量強如這個被邪教害死的亡人,也不能這麼容易就影響到生人。想要對尚且存活於人世間的生人造成影響,除了擁有強大的怨念和能量之外,還需要有東西來引導亡人。
而對於那個被邪教害死的亡人阿飄來說,能量和怨念它自己有,缺的隻剩下引導。對於那阿飄來說,邪教的黑炁就是它報複的引導。
恰好的是,尚且存活於世的生人中,恐怕也就是剩下我是有那邪教黑炁不斷外露的。再加上,在鬆花江,我和老九招惹過人家,所以這才將那亡人從鬆花江上千裡迢迢地吸引了過來。
好的,讓我回到回憶錄裡麵來。
如果是第一次,看見自己身邊坐著的老九忽然變成這樣的一個恐怖玩意,我肯定會嚇一大跳。即便我已經入了道門,也會如此,這是人的生理反應,即便修為再高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但是,那時候,我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看見身邊坐著的老九變成了眼前這隻女鬼。嚇已經不會被嚇到,更彆說害怕了。
就像是第二次看恐怖片的同一個橋段一樣,已經失去了第一次看的時候那種緊張和刺激,沒有新鮮感,再看一遍那更多的隻能是厭煩了。
:“哦,那這位小姐,你又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這隻眼珠子就是你的呢。”
老毛病又犯了。
麵對著這凶惡怨靈,我又開始耍起了嘴皮子來。這女鬼顯然也沒有意識到我會是這樣的一個反應,竟然在老九的位置上愣了一下。
:“哦,開個玩笑,大家的眼睛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也就您的臉上隻有坑沒有蘿卜,我當然知道這是您的眼珠子啦。“
麵對著女鬼,我展顏一笑。
果然啊,失去了新鮮感的恐怖片剩下的就隻有對俗套劇情的厭煩。我看著眼前這個被燒爛了半邊臉的女鬼,實在是害怕不起來。
甚至,拿著手心那眼珠子放進我的嘴裡嗦了一下,非常貼心地給對方消了消毒。
:“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給您安回去。過程中可能會有點頭暈,放心,頭暈是正常的。”
趁著那女鬼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勾起女鬼的下巴,左手用力,一把將那眼珠子安回到那女鬼完好的那邊臉上。
完事以後,我趁著這空隙從座位上站起來,逃到過道上。
其實吧,在陸道長我看來,亡人並不可怕。畢竟所有的亡人在生前,都是某個生人日夜牽掛的那個他。
況且,和生人相比,亡人已經丟失了天地二魂,其靈智根本沒有辦法和生人相提並論。所以,比起亡人,其實生人更加可怕。
就好像我的回憶錄裡麵,這女鬼其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她背後的那個邪教。
和上一次陷入夢境一樣,在我站起身往車廂後頭走,那個女鬼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跟上來。既然如此,我決定再試一遍,能不能用走的離開這個車廂。
不過就連這個也跟上一次夢境一樣,前腳從後麵離開,這後腳就從車廂的前麵回來了,像是鬼打牆一樣。
不過與其說是鬼打牆,倒不如說這一節車廂不知道被誰做了法,整個抽離出來放進了我的夢境裡麵。真正的鬼打牆,其實是我的夢。
循環夢。
那邊在老九的幫助下離開夢境,這邊就有重新進入這個夢境裡來,再次經曆夢境裡麵的一切,無論是女鬼,還是那掉在手上的眼珠子,一個不落地都要重新經曆一遍。
要是現實中遇到了鬼打牆,我倒是有一百種方法破解。但是像這種夢境鬼打牆的,我就沒有任何方法了,畢竟這師父也沒有教。
:“不過說起,鬼打牆。“
我靠在車廂的,額——
因為這一節車廂是被人截了出來放到我的夢境中的,所以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倚靠著的門框究竟是車廂的前門還是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