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室。
秦振國和裴明等待了沒多久,黃建就過來了。
他將老板交代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不出所料,聽完之後,秦振國和裴明兩人,麵麵相覷。
怎麼就撤掉所有防護,並且不要刻意強調【第四者】的事情?
“葉老板的打算,是暫時不去對付【第四者】?”
秦振國示意裴明不要說話,他自己斟酌著開口:“這個災厄是不是不太好找……就像是【布偶】一樣?”
葉老板是可以將【布偶】消滅掉的。
裴明看過現場。
但葉老板最終沒有選擇將【布偶】全部殺死,而是等待時間到了之後,讓它自行消散。
隻是作為預防,通過廣播宣揚了一些關於布偶的信息。
那些信息還與他之前所說的,存在差異。
這過程中,【布偶】仍然在產生影響,隻是靠著提醒和乘客自發的防範,沒有出現新的宿主。
但是【第四者】顯然比【布偶】更難以對付。
傳播方式就十分奇怪——沒有發現實體,好像也不是通過接觸傳播的。
這件事是黃建和顧威在管,但顧威也調用了一些船員,作為幫手。
於是秦振國和裴明,也能較為及時地得知許多信息。
從這些信息中,他們找不出太明顯的傳播規律,隻能猜測,【第四者】或許是像之前的部分災厄一樣,通過較為隱秘的種子、或是微小的昆蟲形態傳播。
又或者,它的宿主本能地將一些信息忽略掉了。
黃建當然不會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們。
“【第四者】隻是外在表現。”黃建說道:“這一點上,與【布偶】十分相似。如果不能直接處理它寄生的根源,就沒有辦法將它徹底消滅。”
“但,那也不用放鬆管製吧。”
秦振國說道:“就這樣放開對它的控製,如果它趁機擴大,恐怕會出問題。”
他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從末日到現在,皇家翡翠號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也沒死多少人。”
他很在意這一點。
皇家翡翠號是遊輪。作為船長,他最主要的責任就是,保證乘客和船員的安全。
如果發生危險要撤離,船長肯定也是最後一個撤離的。
在末日中,他費了許多心思,花了很多精力,才算保住了皇家翡翠號上大部分人的生命。
可是,葉老板竟然要放開對災厄的管製?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
“老板是有打算的。”
在不泄露過多信息的前提下,黃建儘可能解釋:“相信你們也能夠感受到,船上的氣氛是非常壓抑的,乘客們的活動範圍已經很小,情緒也十分低落。”
秦振國點頭。
這也是他一直憂慮的問題。末日之初,皇家翡翠號還會組織一些表演,提供一定的服務,就是這個原因。
乘坐遊輪的遊客,沒幾個能忍受長時間的孤獨和壓抑,他們正是為了社交和遊樂,才登上皇家翡翠號。
隻是這些服務,為了安全,逐漸減少、終於絕跡。
在被災厄不間斷威脅了近三個月、並經受了活動空間不斷壓縮的過程後,皇家翡翠號上,現在已經是肉眼可見的壓抑。
“這種情況,不利於長時間生存。”黃建說道:“在末日中生存下來、並且與災厄對抗,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所以,我們老板希望大家能鬆弛一些。”
“長時間緊繃著,沒人能堅持下來。”
葉開當然沒有說的這麼詳細,他隻是給了黃建一個方向,然後讓黃建自由發揮。
秦振國點點頭。
在他看來,這樣的解釋當然十分牽強。
但黃建願意解釋,總比不願意多說、強行要求他們照做要好。
“的確。但這個過程中也有風險。”
黃建隻是微笑、點頭,沒有接話。
風險啊……我也想到了風險。
不過,我隻是更相信老板——以及老板所說的那套理論。
能想到那套理論,並且用那套理論解釋世界,老板是天才無疑了。
而且,那套理論似乎是很荒唐,非常違背黃建一直以來的認知,但是——老板已經實測過了,理論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