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則是一具具躺著的小鬼。
這不是其它鬼，而是江凡死後的模樣。
“江老師，你看，你上吊死了，被繩子嘞出長舌頭！”
“畫的不錯，下次不許畫了。”
“江老師江老師，呐呐，跳樓死後的江老師碎成了肉泥！”
“可以的，要不要試試我把你打成肉泥？肉泥捏丸子很好吃哦！”
“江老師，看！這是你被我吃掉的樣子，被我消化變成粑粑！”
“........畫的挺好，獎勵你打掃衛生吧。”
陸陸續續的，班級上大部分鬼學生都畫了自己的內心認為最美，印象最深刻的東西。
江凡一路探查下來，有了諸多線索和猜想。
直到。
走到了鬼學生梁海琪麵前。
江凡以為梁海琪畫的是紅色發卡，或是書包。
但，梁海琪並沒有畫什麼東西。
甚至，狀態有些不對勁！
鬼學生梁海琪拿著一根紅色的畫筆，在畫紙上塗塗改改，仿佛想畫什麼，但又不願意去想起，不願意畫在紙上。
眼眶泛紅，流出血淚，低吼著，麵容扭曲發白，身旁彌漫著濃鬱的怨氣。
身子不斷的微微顫抖，想拿住筆好好畫，可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直到哢嚓一聲。
筆斷了！
畫紙被撕破！
梁海琪身子劇烈起伏，縮卷成一團，血淚遍布全身，發出像小鹿一樣悲戚的嚶嚀聲。
江凡皺起眉頭，梁海琪的怨氣很濃，怨中帶有悲意，無措。
仿佛遭受到什麼困厄。
處於無修止的泥潭內，不斷往下墜落，悲鳴又無助。
梁海琪的怨氣比他前幾個遇到的鬼學生都要大，但她卻沒有將這股悲迸發出來。
恬靜的性格讓她獨自承受著內心的黑暗，撕破畫紙後，梁海琪的臉從血流滿麵到後麵逐漸變黑。
整個身體蜷縮著，黑色侵了全部。
仿佛，一個被世界孤立的角落。
永遠感受不到光的照耀。
一個畫，內心最深刻的東西，為什麼會讓安靜的梁海琪爆發如此劇烈的情緒呢？
江凡內心揪起，一股苦澀的情緒從心底蔓延開來，麵對眼前那一團黑色的影子，沒有褪去。
反而往黑團靠近，堅定不移的想要進入接觸到處於黑團中間的梁海琪。
越靠近黑團，就越寒冷。
無助，怯弱，痛苦，不安等等負麵情緒湧上心頭。
似乎掉入了無儘深淵，沒有任何希望，再也爬不出來了。
連自殺，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似乎感受到江凡的靠近，梁海琪害怕的縮攏著身體，處於一種極度不安的狀態。
這種不安的狀態，江凡遇到過。
若是強行闖入，不安就會變為強烈的攻擊性，攻擊任何侵入者。
江凡一邊忍受著來自於梁海琪的負麵情緒，一邊靠近，不斷開口輕輕安慰道。
“怎麼了海琪？是不會畫畫嗎？”
“不會畫畫老師來教你，是撕碎了畫紙自責嗎？沒關係的沒關係，弄破了畫紙也沒事。”
“教室裡有很多畫筆畫紙的，海琪想撕幾張都可以。”
“海琪不哭不哭，要不要吃糖？”
江凡耐心說著話，一步步靠近梁海琪。
手中的戒尺也早已被他收起來，變成一顆彩色的糖果。
似乎是江凡的話有用了。
似乎又是梁海琪恢複過來了。
逐漸的，黑團不斷褪色，散去，露出教室的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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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琪也安靜了許多，隻是眼角血紅，微微抽搐的鼻子顯示平靜下的洶湧波濤。
“江老師.........”
滿身鮮血淋漓，五官還在不斷溢出血液，煞白的眼珠子麻木無神，發出一聲聲滲人的低語。
在彆人看著是恐怖的一麵，在江凡看來，卻有些心疼。
這是班級裡最安靜最乖的梁海琪，平時也不表現出詭異形態嚇他。
一直都是那樣的乖巧恬靜，優秀良好。
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江凡垂眸，蹲下身體與梁海琪視線齊平，沒有半點嫌棄眼前滿身血汙的孩子，伸手揉了揉梁海琪的頭，將手中的糖果遞出。
“海琪乖海琪乖，吃顆糖咱們不哭了。”
“怎麼回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麵前的鬼學生搖搖頭，剛剛被江凡安撫好的情緒又暴躁劇烈浮動起來。
“江老師，我......我不知道......”
“我明明很認真的聽江老師你的畫，去畫印象最深刻的東西。”
“但是，我.....完全想不起來，也無法畫出來，我隻感覺很煩躁，很悲傷，也好想哭，嗚嗚嗚.........”
鬼學生梁海抽泣著，身上的血液黑氣慢慢的消失，露出原本的模樣。
教室也在這一刻，安靜下來了。
鬼學生們停下手中的動作。
將視線諾有諾無的投到江凡的身上。
鬼學生梁海琪不想述說。
江凡無法得知線索。
也許，跟其他學生一樣，在白天的幸福幼兒園內，都迷失忘卻了自己的記憶。
他隻能夠根據自己的猜想，去血色世界裡探究一番。
但，估計真相會很殘忍。
是什麼使鬼學生梁海琪這麼乖巧的一個詭異暴躁無助不安的呢？
無助，不安.......
江凡歎息一聲，將腦海中殘忍的想法屏蔽。
看著想要情緒穩定下來，但又止不住流出血淚的梁海琪，江凡緩緩開口到。
“不要哭，海琪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怎麼能不開心呢？”
“沒關係的，想不起來了也沒關係，海琪可以畫畫一畫自己。”
“來，老師教你畫，不許不開心了，讓那些不開心都隨著畫畫發泄出來。”
江凡回頭撇了一眼鬼學生們，用眼神示意他們彆關注這。
隨後，拿起一根筆，把筆帽摘掉，遞到鬼學生梁海琪的手上。
用自己的大手握住鬼學生慘白的小手，一筆一筆在畫紙上繪畫起來。
“我們先畫一個大圓圈，這是腦袋。”
“海琪同學呀，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還有笑起來的梨渦。”
江凡徐徐道來，畫筆也在江凡的掌控下，與梁海琪共同畫出形容出的畫。
一個可愛的女孩躍於紙上。
其中，燦爛的笑容最引人矚目。
江凡把繪畫技能發揮到了極致，雖然畫的東西依舊不完美。
但。
不難看出。
這是鬼學生梁海琪。
畫完之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再次執筆。
“噢，還有一顆掉牙後的牙洞。”
話音落下。
在一旁觀察的鬼學生都哈哈哈大笑起來。
原本還有一些負麵情緒的梁海琪也被成功吸引注意力，全身碎裂開來，散了一地。
江凡見狀，也是輕輕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身體一抖，眼睛中爆發出驚喜。
隻見，在係統空間內原本殘缺的兩隻塗鴉筆，其中一隻顯示出可用狀態。
他找到了丟失的筆帽？
哪時候的事兒？
江凡愣了愣，有些疑惑，似乎想起了什麼，將目光投注在梁海琪的桌麵上。
那裡。
一隻被他拿來教梁海琪繪畫擰開的筆帽，靜靜擺在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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