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老煙鬼佝僂著背，側身推開鐵柵欄門，生鏽的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他手中的鐵棍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突然“砰！”地砸向門框，震得鐵欄嗡嗡顫動。圍攏在門旁邊的豬群頓時騷動起來，發出驚恐的哼唧聲，蹄子慌亂地踩踏著坑坑窪窪的地麵。
等豬群瑟縮著退到角落，老煙鬼才一把抓過江凡手中的飼料桶。
先是走到一邊將飼料倒進豬槽中，然後走到另外一邊倒入剩餘的飼料。
飼料傾倒時發出黏稠的“嘩啦”聲，似乎知道要開飯了，豬群雖然躁動，卻始終不敢靠近，隻在豬舍的陰影裡擠成一團。
它們在害怕。
有著鐵棍的威壓，豬群們躲避，從始至終都沒有靠近老煙鬼。
喂食過程機械而迅速，不到五分鐘就喂食完成。
正當江凡以為老煙鬼要走出豬舍時，突然，老煙鬼再次揚起鐵棍。
“鐺！鐺！鐺！”
猛敲三下鐵欄杆！
金屬撞擊的巨響在封閉的豬舍內炸開，震得江凡耳膜發痛。
“乖乖聽話，不然送到c區！”
老煙鬼的嗓音沙啞如砂紙摩擦，卻讓豬群瞬間僵住，連呼吸聲都變得微弱，直到老煙鬼離開豬舍，那些豬仔仍死死貼著牆，渾濁的眼珠裡凝固著某種.......近乎人性的恐懼。
“這就是整個喂食過程，很簡單的。”
老煙鬼丟下鐵棍，金屬落地時發出沉悶的“咚”聲。他癱坐回陰影裡，劣質煙草的氣息再次彌漫，煙霧繚繞中。
等老煙鬼的消失在眼前，豬舍裡凝固的恐懼才稍稍鬆動。
擠在角落的豬群先是遲疑地豎起耳朵，確認威脅遠去後，突然像潰堤的臟水般“嘩”地湧向豬槽。
體格大的母仔豬奔跑在最前麵，占據了豬槽外圍最好的位置，長嘴“吭哧吭哧”地拱進豬槽中，黏稠的唾液混著綠色糊狀物從嘴角滴落。
豬槽在豬舍兩邊，豬槽是用水泥砌起來的。
一邊靠著牆，由三邊圍繞成一個長方形的豬槽。
豬槽不大，加上另外一邊又被水泥牆擋住，外麵進食的空間幾乎被體格較大的豬仔占據。
後麵來的豬仔們根本擠不進去吃食，隻能吃裡麵豬仔進食時濺出的殘渣。
江凡望向豬槽，又看了看一堆吃不到飼料的豬仔。
“一桶飼料倒進兩個豬槽，兩個豬槽都沒有倒滿，隻倒了一半左右。”
“豬槽的一半......”
江凡腦海中閃過豬槽中剛開始倒好飼料的畫麵。
皺著眉頭，比對一番驚訝的發現，兩個未倒滿的豬槽裡的飼料加在一起，剛好可以倒滿一個豬槽。
“那按照這麼來說，兩個豬槽應該是倒兩桶飼料，現在隻倒了一桶，母仔豬們肯定吃不飽，不知道公仔豬那邊有幾桶飼料？”
母仔豬不值錢，喂養方麵在江凡的意料之中。
“喂養這點肯定是不如公仔豬的，不過，母仔豬的豬舍倒是很乾淨，沒有聞到臭味，飼養手冊裡也指明了要每日清潔。”
江凡再次聞了聞豬舍裡的味道。
跟他早上來時一樣，依舊是沒有臭味。
不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