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除了和其他女孩一樣的酸腐氣味外，還有一絲淡淡的藥味和血腥氣。
是傷口的味道。
“妞妞。”
江凡的聲音很平靜，不帶任何情緒。
女孩的身體再次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但依舊沒有抬頭，沒有回應。
她在抗拒，在無聲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王珠寶都告訴我了。”
江凡再次開口，聲音壓得很低，確保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
這句話如同一塊石頭投入死水。
妞妞的肩膀瞬間繃緊，一動不動，仿佛變成了一座石雕。
江凡知道，他找對人了。
“抬起頭來，看著我。”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妞妞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仿佛要把自己徹底隔絕於這個世界之外。
身上的鬼氣散發出來，形成一片隔離地帶。
江凡對待小孩很有耐心，但他明白，對付這種內心早已築起高牆的詭異，一時半會耐心沒有任何用處。
妞妞不像王珠寶，妞妞對他沒有好感！
如果不是他實力強大，妞妞感受到不好惹，恐怕妞妞此刻已經跟他打起來了！
妞妞沒有回答，黑色的鬼氣包裹著她。
“你覺得，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江凡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知道你身上的傷是偽裝的。我知道你們通過自殘的方式，來損毀自己的‘賣相’，從而逃避被賣出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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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狠狠地紮進妞妞的耳朵裡。
她緊縮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你想想，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其他員工，主管，你的下場會是什麼？”
江凡俯下身，湊到她的耳邊，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
“他們會把你那些‘偽裝’的傷口，變成真正的傷口。他們會打斷你的腿，讓你再也無法偽裝。或者，他們會覺得你很‘聰明’，太聰明的東西，養豬場不需要。”
“你知道那些太聰明的豬仔，最後的下場是什麼嗎？”
“你知道的，你應該知道的！”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江凡不止在威脅妞妞，還在套話！
經驗告訴他，妞妞比王珠寶知道的更多！
妞妞的身體開始無法抑製地劇烈顫抖，不再是恐懼，而是一種混雜著憤怒和絕望的顫栗。
她終於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浮腫，蠟黃，布滿了長期營養不良的痕跡。一道道細小的疤痕交錯縱橫，破壞了原本的樣貌。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沒有王珠寶的天真和疑惑，也沒有其他女孩的恐懼和順從。
那裡麵是深不見底的麻木和仇恨。
她死死地盯著江凡，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你想怎麼樣？”
“我拿了你一碗麵，你要是不想給我們，我可以吐出來給你。”
妞妞的聲音沙啞、乾澀，像兩片砂紙在摩擦，充滿了戒備。
手指插進肚裡，鋒利的趾甲在肚皮上劃出一條血線，手腕翻滾著，從肚裡扯出來一團濕噠噠血腥的東西。
是沾滿鮮血的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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