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眼看著小夭似乎陷入了癲狂,當機立斷用靈力迷昏了她。小夭軟綿綿的倒在了獙君懷裡,麵色蒼白滿臉淚痕。
獙君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夭,心痛至極,他頭也不抬地問烈陽,
“烈陽,我是不是錯了?”
烈陽蹲在獙君身旁,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故作輕鬆地說道,
“小夭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小夭!”
可紅彤彤的眼尾和滿目的心疼做不了假,烈陽繃著臉,從獙君懷裡接過小夭,一把抱起。
小夭的身體極度虛弱,輕得就像一片鴻毛,烈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大步流星的抱著小夭來到床榻邊,動作極輕極緩地慢慢將她放下,溫柔地給她整理著頭發和裙擺。
烈陽默默地做完這些之後,坐在了床榻邊,盯著小夭額上的桃花印記,情不自禁地伸手輕撫,低聲開口道,
“小狐狸,你說小夭她會不會和阿珩一樣,為了相柳殉情?”
獙君站起身來,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桃花林,腦海裡浮現出,赤宸和阿珩,帶著他和烈陽在九黎的快樂時光。
想到這裡,獙君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烈陽見獙君沉默不語,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瞬間就明白了。
當夜,小夭滿臉淚痕的從夢中驚醒。這次,她夢到的不再是相柳被萬箭穿心,孤零零的倒在戰場上。
她夢到的,是玉山之上,千裡桃花,白衣白發的相柳立在白雕上,衣袂飄揚,宛若天人。
他就那樣飛身而起,掠起無數桃花瓣在身後舞動,翩然而至。小夭想欺身上前,可不管她怎麼努力,她和相柳之間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她頹然地站在原地,淒然地看著相柳,相柳立於瑤池之上圓月之下,依舊是白發如雲,未束發髻,一條碧玉抹額將一頭白發一絲不亂地攏在腦後,自然垂披,五官俊美到妖異,纖塵不染,風姿綽約。
小夭貪婪地看著近在咫尺卻無法靠近的相柳,相柳漫不經心掀了掀眼皮,深邃眼眸含著審視回望向小夭。
小夭就這樣癡癡地盯著相柳看,卻不敢開口。相柳見小夭這副呆愣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眼神透著桀驁不馴,腔調散漫,仿佛在嘲笑某個笨蛋的後知後覺。
他低聲一笑,悠哉悠哉地開口道,
“你這是,在思念我?”
小夭下意識的想回懟相柳,可眼淚卻不爭氣地溢出了眼眶。她哽咽著說著,
“是…我在思念你…一直以來,都是你…”
冷不丁的聽到小夭說的這句話,相柳愣怔了一瞬,眉眼舒展,眼底冰霜融化,有訝異有驚喜,還有一絲哀傷,然後他發自內的笑了。
相柳眼中的寒意漸漸褪去,眼裡隻剩下了炙熱和坦誠,他一步步地向小夭靠近,然後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小夭。
小夭順勢倒在了相柳懷裡,也看清了他眼裡的溫柔與深情。小夭緊緊攥著相柳的衣袖,哀求道,
“相柳…求求你…彆…彆離開我…求求你…我想相伴一生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相柳垂眸看著懷中的小夭,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占有與眷戀,他微涼的指尖輕撫過小夭的臉頰,冰冰涼的指腹細細摩挲著,那雙眸子流淌著深情,說出的話卻冷酷至極,
“西陵玖瑤,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準你死,你就要好好活著!”
小夭看過了相柳過往的一生,所以他再裝作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對她已經不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