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終,鬼方月都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目光靜靜地停駐在小夭身上,清俊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默默注視著她做完這一切。
感受到頭頂上來自於鬼方月的炙熱的目光,小夭好不容易才整理好他腰間的同心結。
小夭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極了,可是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她緩緩地抬起頭,神情極為不自然地看向鬼方月。
隻一眼,小夭就直直地墜落進鬼方月眼底的一汪深潭裡,那般懇切,深情,又毫不掩飾眉間隱隱透露的欲望,隻感覺自己在那雙眉眼中溺斃…
剛才發生的一切,完全都是小夭自作主張做的,事先也沒有和鬼方月商量一下,現在直接把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小夭一時不知要如何麵對,又該如何善後?
好似看出了小夭心底的慌亂,鬼方月對烈陽的怒目而視和獙君懷疑探究的目光,都選擇了視而不見。他伸出手,溫柔地輕喚著,
“小夭,跟我走!”
烈陽脫口而出,
“小夭,不可!”
小夭的眉間閃過一絲愁緒,微微皺起。她用餘光掃了一眼一旁的烈陽和獙君,深吸了一口氣,盯著鬼方月空著的手,遲疑了一瞬間,還是伸手握住了。
鬼方月順勢回握住小夭的手,他展起笑顏眉目清朗,像雨過天晴的湖光山色。
小夭覺得鬼方月的手掌寬厚溫熱,他覆了薄繭的指腹若有似無的在小夭手背摩挲了下,一陣酥麻,小夭也任憑鬼方月牽著自己的手離開水榭。
烈陽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突然之間睫毛微微一顫,目光輕晃了一下,這一悸動如同輕羽點水,瞬息無痕。
旁邊的獙君卻是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換,整個臉龐都呈現出難以辨識的複雜之色。漸漸的,一切好似又都平靜了下來,隻剩一抹深刻的思慮之色,濃重如霧,幾乎要將他包圍起來。
小夭和鬼方月一路沉默地來到了桃林深處,不同於瑤池岸邊的映日桃紅,十裡桃林,花色濃烈,這裡俱是千瓣白桃,種得稀落間離。
銀白色的月光清晰地照亮了小夭身前的人,他不是相柳,他是,鬼方月!
小夭一把扯出自己的手,停在原地,她低著頭不動也不說話。
溶溶月夜,淺淡的光線灑了滿地,淒風冷月自帶那淡淡的憂愁。
鬼方月回首,上前一步,他個子高,小夭整個人都被籠在他的陰影之下。紅衣少年微微俯身,湊近在小夭的耳畔道,
“有什麼,想說的嗎?”
小夭抬眼,鬼方月那張俊俏的臉蛋兒就在自己麵前,而微微勾起的唇角,又給他的笑容增添了幾分洞悉一切的邪氣。
見小夭又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鬼方月一挑眉,俯首逼近,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瓣上,驚得小夭心跳如鼓。
小夭慌忙抬手一把推開鬼方月,自己也後退了幾步,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你知道的…我…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的…我…沒有…”
鬼方月玩味地看著小夭,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沉聲問道,
“沒有?什麼?”
小夭簡直不敢正視鬼方月的眼睛,隻感覺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他低沉的聲音,攜帶著不易察覺的冰冷,微眯著的眸子透露著一抹危險的氣息,暗湧著強勢霸道的占有欲。
在他強勢霸道的靠近下,小夭隻能一步步後退。
直至退無可退,鬼方月突然起身上前,幾乎將小夭逼到了背後的巨大樹乾之上,他神情曖昧,語氣卻十分清明,
“你贈我同心結,是為何意?現在又做出這份扭捏作態,西陵姑娘,你是在對我使欲擒故縱嗎?”
小夭猛地抬頭,解釋道,
“不是的!我…”小夭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唇瓣上多了柔軟冰涼的觸感。
小夭瞪大了眼睛,腦中一片空白,隻感覺唇瓣上的力道再加重,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尖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