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風邶不是每天都有時間,每隔個五六天,他才會來找小夭,要小夭陪她一天,也恰恰夠小夭把上一次學習的射箭技巧鞏固。
防風邶不在的日子,小夭除了在房間裡煉製毒藥,就是在鳳凰花林裡麵發呆,有一件事她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就是瑲玹遭到刺殺的那天,她的心為何會無緣無故的劇痛至此,而之後又能安然無事。
就在小夭苦心孤詣地想著各種可能的情況時,老桑突然出現,打斷了她的思緒,
“王姬,這是今年新製的冰葚子,你嘗嘗!”
小夭撚起一顆放在嘴裡,酸甜可口的汁水瞬間充盈整個口腔,她不禁眯著眼睛讚歎道,
“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模一樣,真好吃!”
“王姬喜歡就好,老桑的好多好桑葚都給王姬留著呢!”
小夭笑嗬嗬地一邊吃著冰葚子,一邊隨口問道,
“老桑,娘親也在皓翎種過幾棵桑樹,可結出的果子遠沒有朝雲峰的好,這是為什麼呀?”
老桑憨憨地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說道,
“老桑也不明白,也許是皓翎的氣候不適合桑樹吧!不是說順天意,承因果嘛!”
小夭聞言,笑了笑。
突然,她好像反應過來什麼,嘴裡反複念叨著“順天意,承因果”六個字。一瞬間,小夭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小夭站起身來拍了拍老桑的頭,開心的說著,
“老桑,你太厲害了!謝謝你!”
就快速地跑回了房間,將房門反鎖。小夭坐在案前取出了紙筆,將上一世發生的一切都按照時間的順序重新梳理了一遍,依著心中的猜想,小夭知道接下來她要怎麼做了。
小夭有些頹然地坐在案前,此時此刻,她好像更加得懂得了相柳的愛。
相柳知道自己必死的結局,所以根本不想與紅塵牽絆,選擇做一個紅塵浪蕩客。可是在清水鎮,他碰到了玟小六,那個嬉皮笑臉,滿嘴謊話的家夥。不嫌棄他九頭妖怪的身份,敢和他逗貧玩鬨相互捉弄,告訴他尋不到長久的相依,短暫的相伴也是好的。
於是,九頭妖怪動了凡心,他想紅塵一遭短暫相伴走一程也是好的。相柳熬心費命,不過是想要守護心愛的人去往幸福的彼岸。
相柳一直以來所求的,從來都不是自己是小夭幸福的終點,而是他曾與小夭並肩同行過!而最終所求的,也不過是小夭能夠一世安樂無憂!
相柳的恩易償情難還,牢牢困住了他的心。可皓翎王姬的身份,於小夭而言何嘗不是桎梏的枷鎖呢!
“隻要天地間還有這樣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貴!”
“我更相信野獸的直覺!”
“一個將軍最好的結局就是死在戰場上!”
……
過去的種種,如同走馬燈一般的浮現在小夭麵前,她握著紙張向後倒去,躺在案幾前,將那張寫滿了她和相柳過往一切的紙張蓋在臉上。
空氣裡傳來了小夭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她的肩膀劇烈地抽動著,漸漸地,低沉的嗚咽聲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小夭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麵回蕩,顯得格外淒慘。
門外的侍女聽到小夭的哭聲都十分地擔心,卻沒人敢上前敲門。
宣泄之後,小夭一把扯下臉上皺巴巴早已濕透的紙張,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黑洞洞的房間,覺得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抹掉了臉上的淚痕,點燃了燭台,借著燭火將那張紙焚燒殆儘。
小夭打開房門,在侍女的注視下,一步步向著瑲玹所在的方向走去。
早就有侍女來稟告瑲玹,皓翎王姬將自己鎖在屋裡痛哭不已,瑲玹雖然心急如焚,卻也了解小夭的性格,隻能按耐著性子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在看到小夭紅腫成核桃般的眼睛時,瑲玹再也繃不住了,他快步跑到小夭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在懷中,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聲安撫著,
“小夭,彆怕!哥哥在呢!”
小夭不著痕跡地推開了瑲玹,沉聲說道,
“瑲玹,我要在在西炎城開家醫館!”
瑲玹皺著眉頭反問道,
“回春堂嗎!?小夭,你已經不是玟小六了!”
小夭徑直走到案幾前坐下,為自己和瑲玹倒了茶,示意他坐下談之後,小夭喝著茶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