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知曉的?”
皓翎王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握著銀壺的手青筋暴起。
小夭喉間發緊,杯中的桂花釀泛起細密漣漪,倒映著她微微顫抖的睫毛,
“在玉山學藝時,我躲在觀星台...”
她頓了頓,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我聽見侍女們議論,說我是母親與赤宸的...”
話音戛然而止,那些不堪入耳的詞彙像淬毒的箭,即便時隔多年仍能刺痛心臟。
皓翎王的聲音陡然發顫,握著銀壺的手劇烈晃動,壺中殘餘的桂花釀潑灑在青玉案上,
“所以...你偷下玉山,在大荒顛沛三百年,寧可做個無人問津的玟小六,也不願回五神山,是因為那些醃臢話?”
他踉蹌著逼近,白發垂落間,眼底血絲密布如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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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後退半步,後腰抵上案角,撞得碟中青艾糕散落。
記憶如潮水翻湧,她想起玉山的不眠夜,自己蜷縮在角落聽著“孽種”“災星”的議論;想起偷溜下山時,回頭望著雲霧繚繞的五神山,滿心都是被遺棄的寒涼。
“您從未否認過那些傳言,”
小夭的聲音破碎得像風中殘葉,
“我以為...連您也覺得我不該存在。”
皓翎王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星軌圖猩紅的“血月臨空”異象上,暈開刺目的紅。
他顫抖著伸出手,卻在觸到小夭發梢時無力地垂下,
“三百年...我以為時間能衝淡誤解,卻不知...”
小夭輕輕握住皓翎王懸在半空的手,將那布滿薄繭的掌心貼在自己發燙的臉頰,
“父王,顛沛流離的日子,讓我懂了,你若不裝作厭棄我,那些覬覦皓翎王位的人,又怎麼會輕而易舉地就放過我呢?”
她的淚水滴落在皓翎王的手背上,
“爹爹,摻了桂花釀熬成蜜漿的牛乳,繁雜政務也擋不住每晚的講故事,會發光的星象燈、刻著鳳凰的玉佩、能聽懂人話的玄鳥木雕,這些我都記得。您對我的疼愛,我一絲一毫都不曾忘。”
皓翎王突然將小夭緊緊擁入懷中,仿佛要將三百年的虧欠都化作這一個擁抱。
他的淚水滴落在小夭發間,聲音裡滿是悔恨與釋然,
“我的小夭,是父王笨,不懂如何表達心意。但從你在我懷中第一次啼哭起,你就是我此生最珍視的星辰。”
他的聲音哽咽得不成調子,
“從你在我懷裡第一次睜眼,從你攥著我的手指叫出‘父王’,這世上便再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阿珩用命護住你的平安,而我...”
他顫抖著捧起小夭的臉,指腹擦去她的淚水,
“我要用整個皓翎國,為你築起永不倒塌的城牆。”
小夭的指尖輕輕撫過皓翎王手背上的疤痕,那是兒時她調皮爬上樹杈,父王為救她不慎劃傷的印記。
此刻這道舊疤卻像根柔軟的弦,撩撥著她壓抑多年的思念,
“父王,娘親...她在封印之地,會孤單嗎?”
她的聲音發顫,喉間像哽著未化的冰雪,
“這些年,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我長大?”
小夭的話音落下,殿內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皓翎王原本擦去小夭淚痕的手驟然冰涼,指尖還停在她泛紅的眼角,整個人卻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星軌圖上猩紅的“血月臨空”異象在他瞳孔裡扭曲成幾十年前那場慘烈的訣彆,阿珩咳血的模樣與小夭此刻堅定的眼神重重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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