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輦駕緩緩落地,小夭踩著綴滿珍珠的踏腳走下,赤金戰甲化作的鮫綃廣袖隨風揚起,腕間冰晶鳳凰圖騰愈發明亮。
她抬眸望向巍峨的西炎王宮,晨光中,宮牆的赤色磚石泛著古樸的光芒,簷角的銅鈴在風中輕響,似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西炎的朝臣們早已在宮門前等候,看到小夭身旁那玄色旌旗上的皓翎鸞鳥,眾人皆是神色各異。
有驚訝,有揣測,更有幾分不安在暗流湧動。為首的幾位老臣上前幾步,行禮道,
“不知皓翎王姬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小夭神色平靜,聲音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本王姬身為西陵氏血脈,如今西炎新王登基,我回來看看,有什麼不可以嗎?”
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靈力自她周身散發開來,冰晶鳳凰圖騰光芒大盛,竟在虛空中凝成一隻巨大的鳳凰虛影,引動天地間的靈氣共鳴。
與此同時,瑲玹在王宮深處感知到這股強大的靈力波動,他握緊手中發燙的玉玨,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隨即邁步朝著宮門方向走去。
當瑲玹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小夭一眼便看到了他。數月未見,瑲玹身上的帝王之氣愈發濃重,隻是那看向她的眼神,依舊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情愫。
“小夭,你終究還是來了。”
瑲玹走到她麵前,目光灼灼。
小夭指尖撫過腕間閃爍的冰晶鳳凰圖騰,忽然抬眸直視瑲玹,聲音像是裹著臘月的霜雪,
“瑲玹,聽說你要娶王後了?”
周遭空氣瞬間凝固,朝臣們大氣都不敢出,連簷角銅鈴都停止了晃動。
瑲玹握著玉玨的手微微收緊,掌心沁出的冷汗浸濕了溫潤的玉麵。
他看著小夭眼中翻湧的情緒,恍惚又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個剛恢複女兒身,躲在他身後不敢直麵皓翎王的小丫頭,如今卻站在與他比肩的位置,目光如炬。
“是。”
瑲玹喉結滾動,艱澀開口,
“辰榮氏餘部勢力龐大,唯有聯姻才能穩固朝局。”
“朝局?”
小夭冷笑,赤金戰甲化作的鮫綃廣袖無風自動,靈力在周身凝成細碎的金芒,
“為了朝局,就可以隨意踐踏彆人的真心?你可知阿念這些日子是以淚洗麵?你可知她……”
聲音突然發顫,她想起阿念蜷縮在自己懷中,哭著說“小夭,我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了”的模樣。
瑲玹心中猛地一痛,想起那一夜阿念衝進書房質問時通紅的眼眶。
但轉瞬,他的神色又恢複冷硬,
“阿念是皓翎王女,她的未來不該困在西炎的權謀裡。”
“不該?”
小夭逼近一步,周身靈力如實質般壓向瑲玹,虛空中的鳳凰虛影發出清越的鳴叫,
“你當年在清水鎮說要護她一生周全時,可曾想過今日?難道五神山相伴那許多年的情誼,在你眼裡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
瑲玹彆過臉去,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
“有些路一旦踏上,便再無回頭的可能。阿念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
小夭突然笑出聲,笑聲裡帶著刺骨的寒意,赤金戰甲泛起的光芒將她的輪廓勾勒得如同修羅,
“你倒是說說,怎樣才算更好?是看著她在五神山的桃林裡,日複一日等一個不會歸來的人?還是讓她抱著破碎的真心,孤獨終老?”
瑲玹還想解釋什麼,卻被小夭開口打斷,
“瑲玹,你要的從來不是區區穩固朝局!”
小夭猛然抬手,冰晶鳳凰虛影裹挾著漫天金芒俯衝而下,將瑲玹周身的靈力屏障絞成齏粉,
“西炎王不過是你踏向天下共主的第一步!你將阿念推開,不過是怕她成為你日後攻打皓翎的枷鎖!”
她指尖淩空劃過,虛空中頓時浮現出血色輿圖,皓翎國界被密密麻麻的紅點標記,中央赫然用朱砂寫著“必取之地”。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