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在第三新東京市的鋼鐵森林間回蕩,滑膛炮的轟鳴聲震得站台護欄簌簌落灰。
碇真嗣仰頭注視極遠處的龐然巨影——類陶瓷材質的白色麵具上,七隻眼睛呈逆十字排列,它每一步都讓地下都市傳來悲鳴。
那生物的雙臂畸形地垂向地麵,白色骨麵下漆黑的瞳孔像深淵般吞噬著光線,坦克的炮彈在它皮膚上炸開,卻隻濺起幾簇轉瞬即逝的火星。
站台上碇真嗣看著風景。
風景嗎?不,是看巨大的怪異生物,龐大的雙臂占據了整個身體的部分,麵具下漆黑的雙瞳追尋著什麼,龐大的軀體向著目標不斷前進著,無視著人類的攻擊,人類的造物在它手下仿佛是泡沫板一樣。
刺耳的刹車聲撕裂空氣,藍色雷諾跑車甩尾橫停在站台邊緣。
車窗降下時,女人墨鏡邊緣的反光晃過少年的臉:“抱歉,久等了。”
“沒關係,我很擅長等待。”碇真嗣的聲音平靜而溫和。
“上車吧,情況有些緊急。”戴墨鏡的女人說著示意碇真嗣上車。
碇真嗣點點頭,進入副駕駛座位。
女人迅速發動汽車,朝著城市邊緣駛去,遠離正在進行的戰鬥。
這和資料照片裡那個瑟縮的男孩判若兩人,戴墨鏡的女人心想。
接到人後,藍色的跑車飛速離開,碇真嗣順著車窗看著十字路旁的前行的坦克和從城市上空掠過的戰機,以及那個不知名的生物。
“彆擔心。”戴墨鏡的女人說。
碇真嗣突然開口,目光仍然盯著窗外的戰場,“這就是叫我來要做的事嗎,是讓我對付那個生物還是需要把我獻祭給那個生物嗎?”
女人猛地轉頭看向他,驚訝得差點把車開偏。
“怎麼可能?不過確實要讓你和使徒作戰……”她頓了頓,咬住嘴唇。
“但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絕不會把你當做祭品,而且彆擔心起碼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才要開始,而且前麵還有一個適格者。”女人略帶慌張的說。
讓14歲少年去和那種生物戰鬥,這不就是一種獻祭嗎?
女人握緊方向盤,內心湧起一陣愧疚。他說得對,她在心中承認,我們這些沒用的大人確實是把他的青春當做祭品獻祭了。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看來人類麵對這種生物還是有反抗的力量的。”碇真嗣看著煙塵中無傷的怪物說道。
“你不害怕嗎?與那種生物戰鬥。”女人駕駛著車轉過彎道,忍不住發出了聲。
“會害怕,但總要有人要站出來,我很慶幸。”碇真嗣坦率地回答。
“慶幸?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女人正準備發問就被亂來的導彈打斷。
天空中劃過幾道亮光,戰略自衛隊發射的導彈改變了軌跡,朝他們所在的位置墜落。
一枚導彈偏離了目標,擊中了他們附近的一棟建築,衝擊波向四麵八方擴散,碎片如雨般落下。
“可惡,戰略自衛隊就是這樣戰鬥的嗎,要知恥啊!”
女人抱怨了一會後,扭頭對碇真嗣說。“抓緊了,要經過雷區了……”話語還沒說完,強大的衝擊力就從後方襲來。
爆炸在他們附近炸開,衝擊波掀翻了汽車,將它拋向路邊。
女人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按下碇真嗣的頭保護他,但她的動作還未完成,就看見前方無數碎片如刀刃般逼近。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就為止了嗎?我還沒有……”
下一秒,女人感覺到自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的視線被碇真嗣的身體擋住,耳邊隻剩下轟鳴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
“忍耐一下。”溫柔話語從一旁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溫暖的手。
女人突然想起在南極的時候。
等再次睜眼時,翻覆的車內自己正蜷縮在少年懷裡,他的白襯衫浸透鮮血,卻溫柔地遮住了她的視線。
女人顫抖看著他手臂上滲血的袖口,陷入焦慮她不知所措。
少年用沒染血的手指輕點她頸側,“你的香水很好聞,是薰衣草和柑橘嗎?很適合你。”
女人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個荒謬的評論,這孩子剛剛在一場車禍中受傷,卻在評論她的香水?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女人小心的解開他的白襯衫,看著他手臂的傷口,女人慌忙的在車內找著繃帶。
“沒事的,這種事情的和你沒有關係,一切交給我就好了。”碇真嗣向女人伸出了手。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碇真嗣的臉上,他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光芒。
女人愣住了,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思緒混亂不堪,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碇真嗣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起,靠近自己。
“在車裡繼續待著可不安全,準備出去吧,還有認識一下吧。”
碇真嗣笑著對女人說:“我是碇真嗣,請多指教。”
“葛城美裡,叫我美裡就好了。”葛城美裡感受著碇真嗣手傳來的溫度和溫暖的感覺也正式做了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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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葛城美裡為碇真嗣的傷口進行著包紮。
“彆動!讓我看看……”葛城美裡小心撕開染血的袖子,“傷口這麼深!你剛才怎麼一聲不吭?!”
她顫抖著進行操作“對不起,對不起!”
“我真是個糟糕的大人...連包紮都做不好...”葛城美裡低頭看著染血的雙手。“你明明可以自己躲開的...為什麼要保護我...”
她突然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拍,抬頭對上碇真嗣平靜的目光“真是的……”葛城美重新拿起繃帶,“這次我會小心的,我保證。”
葛城美裡包紮完最後一段,深吸一口氣。“聽好了,碇真嗣,雖然我隻是你的臨時負責人……但既然你救了我一命,我就欠你個人情,在nerv期間,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
“雖然可能連做飯都不會就是了……”葛城美裡小聲嘀咕著
碇真嗣輕輕活動了下手臂,“包紮得很好,比我預想的要舒服多了。”
“不過,你剛才說欠我個人情...那能答應我一件事嗎?”他真誠的看著她。
“什麼事?”葛城美裡說。
“請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光憑我一個人是無法把車翻過來。”
碇真嗣站起身,向她伸出手。“我們該繼續了,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葛城美裡愣住片刻,突然笑出聲“哈?你可是剛救了我一命的傷員!”她小心抓住碇真嗣的手腕檢查繃帶是否滲血。
“彆逞強了,這種體力活當然由大人來……”葛城美裡咬住下唇打量翻倒的跑車,戰術靴狠狠踢向保險杠。
“可惡!這可是我33個分期買的。”葛城美裡趁機發泄。
抱怨了一會後,葛城美裡將外套脫下披在了一旁的碇真嗣身上。
她拍了拍手,然後找到了發力點。
一,二,三
葛城美裡用了最大的力氣,可惜車紋絲不動。
“可惡。”葛城美裡紅著臉起身又踢了車一腳
“一起來吧。”碇真嗣披著她的外套在她後麵說道。
雖然很不甘心自己作為大人又一次失格了,但現在也隻能聽碇真嗣的了。
“真嗣不要逞強。”葛城美裡聽從碇真嗣的安排,但還是關切的盯著他打繃帶的地方說。
“放心,美裡,等我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