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號機的插入栓在回收後被緩緩打開,陽光穿透了艙門,照亮了金屬艙壁上殘留的c液體,那些橙色的液體在光線下呈現出血一般的色澤。
葛城美裡站在艙門外,她的身影投在蜷縮在插入栓中的碇真嗣脊背上,形成一道長長的陰影。
“沒事了。”葛城美裡說著十四年前沒能說出口的話,手掌撫過碇真嗣後頸。
碇真嗣抬起手,突然抓住了葛城美裡的手腕,掌心的溫度從她的手腕傳遞到她胸前的疤痕處。
這個舉動讓葛城美裡的眼睛微微睜大,一股熟悉的情感——南極冰原上的孤獨與恐懼,突然湧上心頭。
“沒事了。”出乎意料地,碇真嗣重複了這句話。
角色完全反轉,仿佛他才是那個安慰者,而非剛剛經曆戰鬥的十四歲少年。
腳步聲在身後停駐,赤木律子默默觀察著這一幕。
醫療車內,返回nerv基地的路上,赤木律子正在檢查真嗣的身體狀況,記錄著病曆。
“你可以解開作戰服了,我需要檢查你的傷勢。”赤木律子公事公辦地說道。
碇真嗣點點頭,解開作戰服紐扣的動作從容得像在泡茶,隨著布料滑落,葛城美裡倒抽口氣——少年的胸膛橫亙著星形疤痕,腰側舊傷如乾涸的河床,最刺目的是右臂新包紮的傷口,紗布下滲出血液。
赤木律子的手在記錄板上停頓了一下,內疚感突然襲來。
“不討厭我?”她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難得的情感波動。
“今早我差點讓你送命。”
“赤木博士的咖啡杯有口紅印。”碇真嗣抬起頭,平靜的看著她。
“會隨身帶補妝工具的人,不會真心想害誰。”
赤木律子驚訝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個少年如何能夠注意到這些細節,更不明白他如何能夠從這些表麵現象讀出人心。
“況且真正該道歉的人……”碇真嗣接過醫護兵遞來的止痛片,就著葛城美裡手中保溫杯的溫水吞下。
他望向車窗外掠過的裝甲車隊,炮塔上的nerv標誌正在夕陽下淌血,
“此刻大概在喝紅酒看報告吧。”
這句話讓赤木律子的鋼筆從手中滑落。
她知道碇真嗣指的是誰——碇源堂,這個少年的父親,也是把他推上戰場的人。
葛城美裡站在一旁,目光無法從碇真嗣身上移開,那些傷痕講述著一個她不知道的故事,一個關於這個奇怪少年過去的故事。
她捏緊染血的紗布,當伸手想觸碰星形疤痕時,碇真嗣已披上病號服。
他起身時晃了晃,葛城美裡扶住他。
醫療車到達nerv基地外圍時,一群整備班的工作人員正在檢修設備。
當他們看到碇真嗣從車上下來時,原本喧鬨的氛圍突然安靜下來,然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碇真嗣微微點頭,向他們致意,展現出禮貌與尊重。
這種謙遜的態度讓整備班的成員更加喜愛這個年輕的駕駛員。
一名年輕的技工激動地向真嗣跑來,卻不小心絆了一跤,手中的工具包和一包黑糖餅乾散落一地。
碇真嗣二話不說彎下腰,開始幫忙撿拾,儘管這個動作明顯牽動了他的傷口。
“不、不用了!”技工慌張地說,“你是駕駛員,我自己來就好!”
碇真嗣微笑著遞還黑糖餅乾,輕聲說:“無論是誰,掉了東西都需要幫忙撿起來。”
赤木律子注視著這一幕,對這個少年的身份與性格充滿了更多的好奇。
當他們穿過基地外部區域時,暮色已經降臨。
突然,一隊全副武裝的人員出現在他們麵前,擋住了去路。
“第三適格者碇真嗣,需要你配合調查,跟我們走。”領頭的武裝人員冷冷地說。
葛城美裡立刻挺身而出,站在真嗣麵前,右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手槍上。
“戰略監察科什麼時候有權調動武裝部隊了?需要我提醒你們,駕駛員屬於作戰部直屬資產嗎?”她的聲音冰冷而充滿威脅。
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雙方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就在這時,碇真嗣輕輕拍了拍葛城美裡的肩膀,從她身後走出。
“沒事,交給我。”他平靜地說,然後轉向武裝人員。
“不過請轉告碇司令——下次派有懷孕的女士來,至少該讓她換件寬鬆製服。”
這句話讓武裝人員隊伍中一名女性明顯地顫抖了一下,用手不自覺地撫摸了一下小腹。
武裝人員將碇真嗣帶到了nerv總部深處的一個辦公室。
老人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前攤開著幾份文件。
“碇君,請坐。”冬月幸曾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抱歉用這種方式把你帶來。”
他推過一份檔案,泛黃照片裡碇唯耳垂的耳釘,與碇真嗣此刻佩戴的項鏈折射出相同的弧光。
“你母親設計初號機時,堅持要在核心區種植薰衣草。”
冬月幸曾攪動茶匙的手突然停頓,“她說駕駛員需要能安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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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了不起的科學家。”
冬月幸曾繼續說,聲音中帶著懷念,“也是個非常關心你的母親。”
碇真嗣將照片放進口袋,抬頭看著冬月幸曾。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冬月幸曾歎了口氣,“因為你有權了解,而且在今天之後,我認為你應該知道,初號機與你之間的聯係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碇真嗣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後突然轉變了話題:“冬月副司令,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冬月幸曾有些驚訝,但點了點頭。“什麼忙?”
“葛城一尉的車在來nerv的路上損壞了,主要是由於導彈爆炸的衝擊波。
碇真嗣平靜地解釋,“我希望能安排人修理它,畢竟,那是在執行接我的任務時損壞的。”
冬月幸曾挑了挑眉,似乎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轉折。
“這個請求,可以考慮。”
他停頓了一下,“說到葛城一尉,我們決定由她暫時擔任你的監護人,你會住在她的公寓裡,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很感謝您告訴我這些事,我沒有異議,能告訴我還有什麼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嗎?
碇真嗣禮貌的說道,將檔案還給冬月幸曾,他的態度平靜而成熟,對於母親的信息沒有表現出過度的情緒波動,這人冬月幸曾更加好奇這個少年的真實想法。
“剩下就是訓練有關的,這幾天先進行簡易的訓練,等你傷好後繼續。”冬月幸曾說。
冬月幸曾站起身,示意談話結束。“葛城應該已經在外麵等你了。她會帶你去她的公寓。”
碇真嗣也站了起來,向冬月幸曾微微鞠躬。“謝謝您的坦誠,冬月副司令。”
當碇真嗣離開辦公室時葛城,葛城美裡在走廊上等待著,臉上寫滿擔憂。
看到碇真嗣完好無損地出來,她明顯鬆了一口氣。
“一切還好嗎?”她急切地問。
碇真嗣點點頭,“隻是一些關於初號機和我母親的信息,冬月副司令告訴我,我會暫時住在你那裡?”
葛城美裡後頸開始冒冷汗。
赤木律子倚在走廊應急燈下。
“要不要來我家喝一杯?”葛城美裡用鞋尖碾著地板上嚴禁吸煙的標識。
“就當慶祝駕駛員首戰告捷。”她想起了家中慘烈的景象:玄關處堆著47個空啤酒罐,沙發上還攤著上周沾了咖喱醬的蕾絲內衣。
赤木律子開始調侃,“我記得你家冰箱隻有過期蛋黃醬和……”
“真嗣需要買些生活用品!”葛城美裡突然提高音量。
“你帶他去中央商場,三號區那家店……”她大聲說道,試圖掩蓋自己家中混亂的事實。
碇真嗣看著兩人,微微一笑“赤木博士應該更想參觀美裡小姐的私人收藏。”
他的目光掃過牆上的電子眼和隱藏的監控設備。
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赤木律子敏銳的觀察,讓她再次對這個少年的能力與背景產生了好奇。
在前往公寓的路上,三人坐著葛城美裡的車。
碇真嗣坐在後排,手中拿著《泛用人型決戰兵器操作手冊》不時翻閱,車內散落著幾個空啤酒罐。
“其實我平常很擅長收納……”葛城美裡尷尬地解釋,聲音中充滿了不自信,“至少每周會擦一次戰術沙盤!”
赤木律子突然搖下車窗,風卷著她冷淡的嗓音撲進車廂:“200米外便利店,采購時間預計7分30秒。”
“不用麻煩。”碇真嗣的聲音驚飛了葛城美裡最後的希望。
“我想早點看到美裡小姐引以為豪的收納係統。”
當到達公寓門口時,葛城美裡故意延遲開門時間,為接下來的混亂場景做最後的鋪墊
碇真嗣忽然伸手覆住她顫抖的指尖,幫助她開門。
門開的瞬間,47個空罐組成的末日景觀撞入眼簾。
混亂的公寓內部展現在三人麵前,衣物散落在各處,餐桌上堆滿了外賣盒和文件,角落裡一隻電熨鬥被遺忘在那裡,半融化的冰激淩在電視機旁形成了小水窪。
碇真嗣彎腰拾起滾到腳邊的啤酒罐,他目光掃過沙發上那件蕾絲內衣。
“比想象中整潔。”
碇真嗣評論道,眼中帶著善意的幽默,“至少沒有反坦克地雷。”
葛城美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急忙開始收拾散落的衣物,赤木律子抱著胳膊站在門口,一副我早就知道這樣的表情。
碇真嗣默默觀察了一下,各種衣物散落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比如一件黑色的胸罩掛在廚房的燈罩上,一隻絲襪漂浮在半滿的水族箱裡。
他開始默默整理衣物分類,葛城美裡看到後,試圖彌補自己作為主人的失職,以及維護自己作為大人可悲的自尊心。
赤木律子用鋼筆挑起件黑色蕾絲內衣,調侃道:“2014年維密限量款,適合搭配61火神式機炮使用。”
她鏡片後的目光刺向葛城美裡漲紅的臉,“需要我聯係後勤部申請服裝收納係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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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葛城美裡機會尖叫著搶過那件內衣,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然後自暴自棄的拿出了清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