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碑懸浮在幽藍的虛空中，第四使徒的殘骸被釘在燃燒的經文中間。
乾涸的c液體在它破碎的裝甲表麵形成蛛網狀紋路，像被釘死在琥珀中的遠古昆蟲。
“九分鐘殲滅雙目標。”05號歐洲石碑浮現數字，效率是上次的3倍，全息畫麵中回放著初號機最後的斬擊。
主屏幕突然彈出警報窗口，nerv醫療部的實時畫麵切入——碇真嗣正躺在診療台上，“同步率峰值時，駕駛員腦波出現0.3秒的空白期。”
俄羅斯代表的石碑：“這是審判日的征兆。”
碇源堂的鏡片反射著雙重畫麵：左側是零號機被光鞭洞穿的瞬間，右側則是醫療部監控屏上碇真嗣的心跳曲線。
美國代表的石碑亮起：“或許該關注實際損失？”
基路議長的石碑亮起：“即刻起執行第七預案。”
他的電子音突然扭曲，燃燒的經文灰燼在空中拚出三重倒計時：
2000.09.132001.06.062021.06.06
以及一個不斷跳動的血紅問號。
“三小時內我會恢複指揮係統。”碇源堂起身時，鏡片蒙上實驗室錄像帶特有的老化噪點。
當各代表石碑陸續熄滅時，美國代表的基座邊緣閃過暗紅微光。
約翰·哈蘭德的私人投影室陷入深海般的寂靜。
黑曜石碑的殘影在玻璃上緩緩溶解，像被擦去的詛咒文字，他解開領帶扔在會議記錄上。
“回放ntβ114的最後作戰畫麵。”
威士忌杯底磕在控製台，琥珀色酒液裡浮動著羅斯威爾飛艇的微型投影，全息屏幕亮起的瞬間，醫療部的警報聲被過濾，隻剩下碇真嗣破碎的呼吸聲在空間裡回蕩。
約翰的虹膜泛起熔金般的波紋，他食指輕劃，將畫麵定格在碇真嗣捏碎使徒核心的瞬間——少年被鮮血浸透的手套上。
“不愧是完美品。”他轉動著鉑金袖扣，機械羽翼在袖扣表麵舒展。係統突然亮起紅光，副官的身影在靜電乾擾中晃動：“長官，z7層的樣本開始異動了。”
皮鞋聲在空蕩的走廊回響，z7層的觀測井，防爆玻璃外的龐大陰影正在蠕動——那是被拘束在液氮池中的第六使徒，魚形的身軀覆蓋著珊瑚狀外骨骼，三對複眼在黑暗中泛著幽藍光芒。
約翰·哈蘭德的手杖敲擊在z7層的合金地板上，清脆聲響驚醒了沉睡的第六使徒。
液氮池泛起漣漪，魚天使的珊瑚狀外骨骼剮蹭著拘束器，發出類似管風琴走調的嗡鳴。
他隔著防彈玻璃欣賞這扭曲的舞姿，仿佛在看櫥窗裡壞掉的八音盒。
“吵鬨的玩具。”約翰·哈蘭德的金色瞳孔在警報紅光中燃燒，海水因為第六使徒的掙紮翻湧成猩紅漩渦。
他緩步走向震蕩的液氮池。
使徒的六隻複眼突然失焦，藍色血液在池底凝結成破碎的十字架。
他轉身走向觀測台，掃過牆麵的使徒解剖圖，那些精密標注的弱點分析在他眼裡不過是孩童塗鴉。
他倚在玻璃上，金色瞳孔倒映著使徒顫抖的身體——那些本該撕碎戰艦的恐怖觸須，此刻正如討好主人的小狗尾巴般蜷縮顫抖。
屏幕自動亮起，碇真嗣擦拭匕首的畫麵讓約翰的瞳孔微微擴張。
少年染血的脖頸在醫療部燈光下宛如天鵝垂死的弧度，作戰服裂縫間若隱若現的鎖骨線條，讓他想起佛羅倫薩美術學院裡蒙著塵的聖塞巴斯蒂安雕像。
他的指尖在玻璃上描摹碇真嗣，“這出重逢的戲劇，我可是等了七百三十天零七小時，親愛的ntβ114，福利院的大家可是很想你啊。”
塔爾塔羅斯的饋贈在胸腔平穩跳動，那顆取代心臟的暗金裝置讓約翰哈蘭德的視網膜投影出碇真嗣十二歲的身影。
警衛隊長的配槍在槍套裡發出細響。他想起三天前在焚化爐發現的物品：私藏的沾血繃帶、戰術匕首碎片，還有自己下屬因偷藏碇真嗣作戰服紐扣被處決時的慘叫，汗水順著防彈衣內襯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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