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rv總部的監控室內,碇源堂靜立於中央,冷光映照在他的鏡片上,形成兩道不透明的白色屏障。
赤木律子的全息投影正在他麵前緩慢溶解為數據流,她的彙報聲音平穩而專業,但仔細聆聽能發現其中微妙的顫抖。
冬月幸曾倚靠在角落的控製台旁,手持茶杯輕叩屏幕邊緣。
這個看似隨意的動作,節奏卻透露出某種焦慮,杯中的液麵隨著輕叩泛起漣漪,映照出分割的監控窗口,仿佛現實本身也在分裂。
“還有呢?”碇源堂的聲音平靜得令人不安。
“初號機的核心溫度在過去48小時內上升了0.7攝氏度。”赤木律子繼續彙報,“整備班的人員流動比往常高出23。”
碇源堂的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那是一種早有預料卻仍感興趣的神情。
冬月幸曾的茶杯停止了輕叩。
監控畫麵切換到綾波麗的克隆艙區域,培養槽在幽綠的光芒中靜靜排列,如同沉睡的靈魂。
另一個畫麵顯示整備班區域的熱成像圖,紅色的熱點異常聚集。
“還有一件事。”赤木律子的投影閃爍了一下,“維修報告中發現了摩斯電碼,內容是關於櫻花凋零時分的暗語。”
“最重要的是……”她深吸一口氣,“我們收到了一份匿名舉報錄音,agi係統分析確認,聲線來自整備班成員,舉報內容涉及第三適格者。”
監控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播放錄音。”碇源堂最終命令道。
空氣中響起略帶雜音的聲音:“.....同步率的異常數據被人為掩蓋了......腦波出現反向疊加現象......有人私自調整了痛覺限製器......”agi係統開始深度分析。
“威脅等級:橙色警報。”
碇源堂緩緩轉身,鏡片上的反光消失了,露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啟動第七預案。”
冬月幸曾瞥了一眼源堂,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彼此相識數十年,他能感知到碇源堂表麵的冷靜下隱藏著那幾乎不可察覺的緊張——他正在麵對一場針對他叛亂,一場由他的兒子主導的叛亂,而且他已經開始部署反製措施。
“開放3號區的通行權限。”碇源堂繼續下令,“在係統中留下一個......明顯的漏洞。”
“開始一次必要的清理,通知特種部隊,六分鐘後在關鍵節點就位,配備專用約束裝備。”
冬月幸曾在角落微微點頭,理解了碇源堂的策略——刻意放鬆某些區域的警戒,引導叛亂者進入預設的陷阱。
這是一場棋局,而碇源堂已經預見了數步之後的局麵。
“目標:碇真嗣。”
“讓醫療部準備特製c液。”
“濃度調整到能溶解第四代克隆體的水平。”
“讓綾波麗去a17收容區待命,她該練習給兄長注射鎮靜劑了。”
碇源堂的鏡片倒映著監控裡碇真嗣為整備班少女包紮傷口的畫麵。
當暴動者點燃第七通道時,碇源堂正在給綾波麗的注射器填裝橙色液體。
nerv地下七層。
猩紅色的應急燈將長廊分割成一段段光影交錯的戰場。
碇真嗣平靜地走在其中,仿佛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夜間巡查。
突然,數十道鐳射瞄準器的紅點在他身上彙聚,組成了一個倒置的生命樹圖騰。
天花板的機械臂緩緩展開,電磁脈衝捕捉網已經就位。
“第三適格者碇真嗣。”冰冷的女聲從廣播中傳出,機械地宣讀著,“根據《特彆監管條例》第13條,您涉嫌違反nerv安全協議,請立即停止移動,接受調查。”
碇真嗣停下腳步,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他緩緩舉起雙手:“能否先讓我歸還圖書館的書籍?”
沒有人回答。
碇真嗣從腰包中取出一本《泛用人型兵器維修指南》。
就在他展示書本的瞬間,隱藏在紙張纖維中的納米機器人開始滲透進周圍的電子係統。
警報聲突然扭曲,變成了肖邦夜曲的悲傷旋律。
十七名特種兵從通風管道中降下。
“解除限製器!……”一名士兵的警告突然被打斷。
特種兵們發現手中的武器保險自動鎖死,識彆係統開始混亂,敵我標識瘋狂閃爍。
“該死!”隊長的咒罵聲在通訊頻道中響起。
碇真嗣利用這短暫的混亂,衝向最近的貨運電梯。
他用磁卡破壞了製動係統,電梯開始失控下墜,橙紅色的凝膠從電梯外壁滲透進來,如同粘稠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