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三十七分,nerv中央實驗室的溫度恰好保持在38.2攝氏度。
不同於常人的精確溫度,這個數值對赤木律子而言,更像是一種儀式,一種與世界溝通的儀式。
赤木律子推正滑落的眼鏡時,保溫飯盒磕碰金屬桌麵的聲響驚醒了休眠的量子計算機。
碇真嗣袖口沾著機油的清香,將印著企鵝圖案的便當盒推進咖啡漬斑駁的圖紙堆裡。
“今天的玉子燒用了北海道昆布高湯。”他食指輕點盒蓋,那裡殘留著整備班塗鴉的痕跡,“第七區冷藏庫最後兩顆無菌蛋。”
赤木律子拆解飯盒卡扣的動作比破解使徒密碼還熟練,三色飯團排列成同步率監測波的形狀。
她突然用鑷子尖戳破梅乾,粘稠的果醬在機密文件上洇出滑稽的鬼臉:“戰略自衛隊的新玩具越來越沒創意了。”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談論天氣而非軍方機密。
“第三中隊的防爆和作戰係統已經升級完畢。”碇真嗣回應,鋼筆在批文邊緣隨意描畫著ja膝關節結構的草圖。
赤木律子咀嚼著烤鯖魚,頭也不抬:“德國方麵要求在ja主控程序植入蠕蟲病毒,聲稱是為了“安全測試”。”
碇真嗣將恰到好處溫度的大麥茶推向律子,杯墊上印著葛城美裡塗鴉的卡通企鵝。赤木律子的目光在杯墊上停留了一秒。
“她知道你來給我送飯嗎?”她直截了當地問。
“她昨晚值班,應該還沒醒。”碇真嗣平靜地回答。
“是嗎?那她什麼時候在我實驗室門上貼內有狐狸精禁止進入的警告貼紙的?”赤木律子挑眉,但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愉悅。
實驗室警報器突然播放起《致愛麗絲》的旋律,像是從另一個時空飄來的音樂。
赤木律子一拳砸向冒煙的咖啡機,同時親密地扯過碇真嗣的領帶,擦拭濺上的墨跡。
“記得告訴整備班,ja視覺傳感器的技術細節需要重新校準。”
她低聲說,“尤其是第三傳感單元,誤差不能超過0.3。”
碇真嗣點頭,然後簽完最後一份授權書,赤木律子突然按住他翻頁的手背。
休眠的顯示屏倒映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像極了使徒被初號機撕裂時的核心殘影。
“下次便當……”她將注射器形狀的u盤塞進他戰術腰帶,“我想要栗子蒙布朗,不要放美裡硬塞的戀愛禦守。”
走廊監控畫麵裡,碇真嗣的白襯衫後領隱約露出葛城美裡用口紅畫的塗鴉,赤木律子把空飯盒鎖進的冷藏櫃。
夕陽將nerv的裝甲板切割成血色的窗欞。
整備區內,金屬的共振聲在空氣中蔓延。佐藤巧正焊接著一塊葛城一尉專屬維修區的告示牌,焊接火花在他臉上跳躍,描繪出一幅荒涼而堅定的畫像。
液壓扳手的嗡鳴驚飛了通風管裡的野鴿,碇真嗣單手托著葛城美裡的雙層便當盒,佐藤巧的焊接槍在他身後劃出流星般的弧光,將葛城一尉專屬維修區的告示牌焊死在裝甲板上。
“課長的生物鐘比原子鐘還離譜啊。”整備班少女玲奈拋來冰鎮彈珠汽水,瓶身凝結的水珠打濕了便當盒底的葛城美裡的手寫便簽。
葛城美裡支著下巴坐在觀察台,戰術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碇真嗣的書包帶,她看著少年在初號機指縫間靈巧穿梭,沾著機油的製服襯衫下擺隨動作掀起時,露出自己今早故意咬在腰側的淡紅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