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下,勾勒出陽台上兩人的輪廓。
真希波身體前傾,幾乎貼近碇真嗣,眼中閃爍著大膽而充滿暗示的光芒。
她剛剛發出的那個一起發泄的曖昧邀約仍然回蕩在空氣中,伴隨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構成了一種幾乎實質般的氣場。
“怎麼樣,真嗣君?”她輕咬下唇,眼神勾人。
“要不要和姐姐我一起...放鬆一下?”指尖輕輕撫過碇真嗣的鎖骨,那觸感像是羽毛般輕柔卻又帶著灼熱的溫度。
麵對這幾乎零距離的逼近和挑逗,碇真嗣卻沒有後退,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或意亂情迷。
他的眼神依然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對她行為模式的了然,仿佛早已預見她會有這樣的舉動。
在真希波期待著他的反應時,碇真嗣緩緩地、極其自然地抬起手。
他的動作不帶任何侵略性或防禦性,手指的目標不是推開她,而是她鼻梁上那副標誌性的紅色眼鏡。
真希波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微微一愣,碇真嗣的手指輕巧準確地捏住了眼鏡的邊框,小心地將其從她臉上摘了下來。
這個動作本身就帶著一種奇特的親近感和對個人空間的侵犯,但又因為他的平靜而顯得不含情欲。
隨即,在真希波徹底反應過來之前,碇真嗣將這副屬於她的眼鏡,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眼鏡的度數或樣式與他的臉型並不相配,甚至有幾分滑稽。
但這突兀的舉動瞬間打破了之前曖昧的氛圍,將整個情境引向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
“我現在暫時對感情這方麵的事情,處於停滯狀態。”
他透過真希波的眼鏡看著她,視線因鏡片的度數而略顯模糊,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說話的語氣——平穩無波,聽不出喜怒,像是在彙報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技術參數。
“所以。”他直視著因驚訝而微微睜大眼睛的真希波,“抱歉了,真希波,你的提議我無法接受。”
他的道歉禮貌卻疏遠,帶著一種近乎公事公辦的冷靜。
然後,他略微調整了一下臉上眼鏡的位置,仿佛在適應新的視角,同時意有所指地說道:
“而且,或許...你也該試著去看看不同的世界吧。”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沒有眼鏡遮擋的、更真實的麵容,“用這個摘掉這個後才能看到的角度。”
真希波徹底愣住了。
她預想過各種反應——羞澀、憤怒、半推半就、甚至更激烈的回應,但唯獨沒想過對方會用這種方式偷走她的標誌性物品,然後一本正經地拒絕並反過來給她提建議。
短暫的錯愕後,她先是氣結,隨即又覺得有些好笑和無奈。
“哇~好過分!”她鼓起臉頰,佯裝生氣地抱怨道,眉頭微蹙,嘴角卻忍不住有了上揚的趨勢,“拒絕就拒絕嘛,搶人眼鏡還順帶說教,有你這樣的嗎?”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被戴著她眼鏡的真嗣吸引了。
她上下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新奇和狡黠。
“不過...彆說,你戴著好像也...沒那麼難看嘛。”她湊近一點,仔細看著,“你這家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偷偷看我的眼鏡,該不會是真的很喜歡我這款式吧?”
她試圖用調侃奪回對話的主動權。
碇真嗣聞言,平靜地將眼鏡從自己臉上摘下,動作輕柔地遞還給真希波。
在她伸手接過眼鏡的一刻,他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下意識反應。”
這個回答極其模糊,可以有多種解釋:是指剛才摘她眼鏡是下意識的?是指戴上後說教是下意識的?還是指他看她眼鏡是下意識的?又或者,這隻是他用來終結這個話題、不給明確答案的托詞。
真希波拿回自己的眼鏡若有所思地重新戴上。剛才那種的氣氛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好奇、不解和一絲微妙變化的安靜。
碇真嗣不再看她,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的月亮,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月光在他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勾勒出他清晰的輪廓,此刻的他,似乎既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真希波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依舊沐浴在月光下的、傷痕累累卻異常平靜的少年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提出的承擔一切的沉重承諾和這個摘掉眼鏡看世界的奇怪建議,以及他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反應,都給真希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真正交心,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始,又以一種懸而未決的方式暫停。
月色如水,夜涼如冰,遠方的威脅仍在。
而近處的謎團,似乎又多了一個。
“你真的很奇怪,真嗣君。”真希波最終打破了沉默,聲音不再帶著挑逗,而是一種少見的真誠,“明明看起來已經傷痕累累,卻還想著要保護所有人。”
碇真嗣沒有回頭,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或許吧。”
真希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在踏入房間前,她停下腳步,背對著真嗣說道:
“你知道嗎?在遇見你之前,我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什麼能讓我感到驚訝的事了。”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夜風吹散,但卻異常清晰地傳到碇真嗣耳中。
隨後,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陽台門口,隻留下一抹紅色在黑暗中一閃而過,如同流星劃過夜空,稍縱即逝卻令人難忘。
碇真嗣獨自站在陽台上,抬頭望著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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