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鯨落,萬物生,這是規律,而且我的心……”
他終於開口,“早已隨著那顆名為地球的星球,一同死去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具承載著責任與義務的軀殼,來到這個不幸的、扭曲的、充滿了遺憾的舊世界,為它打上最後一個補丁,然後……一同歸於虛無,這,便是我僅存的意義。”
皇帝的話語平靜無波,但卻引發了一係列如閃電般迅疾的畫麵在奧特之王的心中浮現:
使徒來襲。
十四歲的少年被迫坐上冰冷的駕駛座,麵對著遠超他所能承受的恐怖與責任。
背叛、犧牲、失去……無數的痛苦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靈魂深處。
扭曲的人,扭曲的世界。
最終,是那赤紅的宇宙,以及徹底的孤寂。
奧特之王看著皇帝那副無絲毫情感波動的姿態,明白任何言語都已無用。
他輕歎一聲。
“既然如此……”奧特之王緩緩抬起雙手,周身散發出柔和而強大的光芒,“那麼,就讓老夫來稱量一下,你這補丁的分量吧!”
話音未落,無數巨大的岩石從四麵八方向皇帝聚攏、擠壓而來。
皇帝麵對奧特之王發動的強大封印術,隻是輕哼一聲:“拖延時間嗎,皮克先生?這種程度的伎倆,對我無用。”
他甚至沒有做出太大的動作,周身漆黑的能量微微一震,那些魔方封印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化為齏粉。
震碎封印後,皇帝的目光沒有停留在奧特之王身上,而是緩緩轉向奧特之王身後的虛空。
在那裡,三道散發著不同光輝的偉岸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屹立。
一位是諾亞。
一位是代表著宇宙意誌的——雷傑多。
最後一位,則是手持火花棱鏡,眼神溫柔而堅定的青年。
皇帝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停頓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帶著些許懷念的弧度,用無比熟稔的語氣輕聲說道:“諾亞,雷傑多還有……醍醐?不,是你啊,大古。”
大古微微點頭,他的眼神中沒有敵意,隻有深切的理解與某種決心:“好久不見,真嗣君。”
諾亞與雷傑多則靜靜地站在大古身後,他們沒有開口。
皇帝輕輕地笑了笑:“四對一,這可不太公平,皮克先生。”
奧特之王沒有回應這句帶著調侃的話,他的神情依舊嚴肅:“真嗣,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確定,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皇帝緩緩抬起右手,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燃起:“我從未如此確定過。”
大古向前一步,目光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真嗣君,我明白你的痛苦,你的責任,你的決心,但是,請相信我,對於每一個生命而言,無論曾經經曆了怎樣的傷害,未來依然有無限的可能性。”
皇帝的回應同樣簡單而堅定:“大古,正是因為我曾經體會過,所以我才更加確信,這是唯一的解決之道,人類的悲劇,宇宙的輪回,一切的痛苦與遺憾,都將在新世界中得到救贖,而這一切,隻需要我一個人的犧牲。”
諾亞終於開口,“犧牲自己,來決定所有生命的命運,這不是救贖,皇帝,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傲慢。”
皇帝凝視著諾亞,“你們,又何嘗不是如此?以守護的名義,乾涉、引導、我們的本質,又有什麼不同?”
雷傑多伸出手:“沒有不同,但每一個生命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每一個生命都有權利去體驗,去選擇,去承擔。”
國王星的天空已經變暗。
四位強者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在這場戰鬥開始前的最後時刻,奧特之王再次開口:“真嗣,我尊重你的選擇,也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我們依然會全力阻止你,不僅僅是為了宇宙中的所有生命,也是為了……你自己。”
皇帝沒有回應,漆黑的能量如同潮水般從他體內湧出,形成一個巨大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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