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貴人的曲子準備得很好,一舉博得了皇上和皇後的稱讚。
“朕竟不知,你還會古琴。”
富察貴人獲得了賞賜,喜不自勝,連忙給了陵容一個眼神,她很高興,隱隱也有感謝。
宴席到深夜,守歲之後方才散去。
回到了延禧宮,陵容本以為夏冬春會逮住自己詢問如何對付那宮女的事,沒想到後殿已經熄了燈,想來是太晚了,所以她睡了。
次日一早,無論嬪妃地位高低,都要盛裝打扮,給皇上、皇後以及太後請安,夏冬春亦不能避免。
陵容倒是覺得時機成熟,再不讓夏氏露臉,恐怕她也要劍走偏鋒了。
出奇的是,三個人一同先前往皇後宮中之時,夏冬春出奇地安靜,並沒有提及昨夜之事,這叫陵容有些狐疑,一時之間卻也不好多問。
在皇後處請過安,便一同到壽康宮去。
壽康宮本是太妃的居所,慈寧宮才應當是太後所在,然而如今的太後潛心禮佛又不願鋪張,堅定地住在這裡。
對於太後和皇上之間微妙的感情,陵容曾經探索過,雖然皇帝隻在偶然間透露出對太後的不滿,可她還是感覺得到,太後不大喜歡皇上,皇上對太後也有些怨念。
正想著,她們便到了太後麵前,今日除了腿腳的不便的甄嬛,就連淳兒也來了,大家在皇後的帶領下一齊齊朝正座上的太後拜倒。
陵容看得出,皇後宜修在看向太後的時候充滿了尊敬,可那樣的尊敬不是出自對她的姑母烏雅氏和丈夫母親的謙卑,而是對太後座下寶座的極力忍耐的渴望。
太後的寶座,烏雅氏坐得穩當,甚至有些不屑一顧,那樣的淡定從容,高高在上地睥睨著腳下同樣是無數人的主子們,在她麵前低下如螻蟻。
陵容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她甚至從前想也不敢想的念頭,如火山噴發一樣洶湧地爆發了出來——
殺了皇後,再殺了皇帝,有朝一日,她安陵容,也一定要坐到這個位置上!
“聽說皇帝新封了一位芙常在,是哪一位?”
陵容垂下眸,恭敬地走到皇後身後,對太後再拜:“臣妾常在安氏,給太後請安,願太後萬福金安。”
太後看著陵容乖巧的模樣,眼底的懷念被掩藏,不禁笑了笑:“哀家記得你,選秀那一日鬢邊的珠花戴的不錯,聲音也挺好的,又這樣懂禮數,難怪皇帝喜歡你。”
是啊,太後老了,能夠聽到最疼愛的、尤其是被另一個侄女害死的侄女的聲音,自然會喜歡。
陵容獲得了太後有些偏愛的賞賜,她謝恩的時候,看見了皇後幽幽含笑的眼神,那樣的冷,寒冷刺骨。
她不害怕,隻是更疑惑,僅僅是嗓音相似,便足以叫宜修如此忌憚,難怪她前世恨毒了甄嬛,可純元皇後究竟做了什麼事,才引得宜修如此癲狂的恨意呢?
“聽說還有一位夏常在病了許久,今日可來了嗎?”
點到了夏冬春,陵容和富察貴人一瞬間都打起了精神起來,可是夏冬春今日打扮得很得體,行禮也不成問題,看著病是完全好了。
太後看著她有趣兒,也很喜歡,也賞了她,又對皇後道:“既然她的病都好了,綠頭牌也該掛上去了。”
皇後還沒有說話,夏冬春便歡喜不已,興奮得連連磕頭:“多謝太後,多謝太後!”
她這殷勤勁兒看得宜修心中不悅,卻依舊保持微笑道:“是,臣妾想著讓她多休養些日子,伺候皇上也更妥帖,所以一直耽擱著,本來打算過了年也就給掛上的。”
“皇後思慮得周全。”太後淺笑,點了點頭。
大家請過安出了門,陵容忍不住拉住了夏冬春。
“姐姐,昨夜那個女子,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