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一驚,連忙給陵容揉手:“小主,何至於為了他生氣,要注意身子!”
陵容沉一沉氣,將信攤開在桌上。
“我叫他不要攔這種要緊的差事,如今顧氏就要生產了,不如安心留在府裡照看她,他卻偏偏要湊上去,說是銀子都巴結出去了,他怎麼能抽身,自然是建功立業要緊。”
她都要被氣笑了,所謂建功立業的機會,所謂的巴結銀子,哪一樣不是因為母親才得來的。
“小主,大人目光要是能長遠,就不是他了。隻是,大人實在不懂小主的苦心,要是這種差事出了錯,背鍋的就隻有下頭人了。”
陵容冷笑:“連你都知道的道理,他卻不知道。還是說以為我如今隻是個小小的貴人,還不能指使他安比槐了!”
到時候蔣文慶跑了,自己又要白白地給他擦屁股!
“小主息怒。”
陵容的腦中一瞬間閃過殺意,他不是不聽自己的話,不願意留下照看顧氏母子嗎?
那自己就讓他看看,不聽自己的話,是什麼下場。
“冬雪,你說若是顧氏難產而亡,孩子抱來京城給娘養著,怎麼樣?”
冬雪一驚,連忙攙扶著陵容,勸道:“小主雖然生氣,可顧氏終究是無辜的。”
“是她無能,又太過癡心妄想,沒有本事讓父親和離,卻還敢肖想我娘的位置!”鬢角的寶石流蘇隨著陵容的動怒而微微顫動,發出細碎的叮鈴聲。
冬雪不忍心道:“小主,不為彆的,您如今有著身孕,好歹也要為孩子積一點福分呢。”
陵容一愣,隨即雙手撫在尚未顯懷的小腹上,這是她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若是自己真的要了顧氏的命,是否會傷了孩子的福分呢?
半晌,陵容心平氣和地坐回了榻上。
“冬雪,留下她一條命,可孩子一定要抱來京城。”
這個男孩要是留在安府,一定會被糟蹋了,還不如交給母親教養,既是把柄,用來震懾父親,也算是給娘和蕭姨娘一個慰藉。
“奴婢會把消息遞出去的。”
陵容卻依舊為將來的軍糧一事發愁,她有自知之明,是不可能乾涉朝政,讓皇上回心轉意的。
但是——
陵容靈光一閃:“冬雪,今兒是不是麗嬪在伴駕?咱們去養心殿。”
“啊?”
到了養心殿,陵容到底是有幾分薄麵,蘇培盛進去通傳了兩遍,她方才能夠進去。
麗嬪卻異常生氣,近來總是莞貴人侍寢,她好不容易才抓到這個伴駕的機會,卻偏偏被她給攪和了,眼下正沒有好臉色。
而陵容卻正要這樣的效果。
“天兒熱,你怎麼來了?”
陵容含笑福身道:“臣妾有一事想要求皇上,所以特來求見。”
“什麼要緊事兒啊,偏要挑本宮在的時候和皇上說?”麗嬪搖著團扇,好沒力氣。
“臣妾惶恐,不知麗嬪娘娘在此。”
陵容告罪過,連忙看向皇上:“臣妾聽聞,有一批糧草需要運往西北年大將軍軍中,江南富饒,糧草也從那裡走,臣妾想,臣妾的父親在鬆陽縣,正好可以接下這個差事,所以來求皇上一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