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抿了抿唇,三阿哥找得真準,一找就是溫實初,難怪開得藥那麼準,疏散頭風活氣血的藥。
皇上擺出了怒容:“胡鬨!藥也是隨便能開能吃的?朕看你近來不讀書,總是把心放在這些事上,還不快出去書房,朕明日繼續查你的功課!”
“是是是!皇阿瑪息怒,兒臣這就去讀書!”
三阿哥瞥了一眼發呆的夏娘娘,不明所以,急忙灰溜溜地退了出。
不是皇阿瑪叫自己來的嗎,怎麼又怪自己現在不讀書呢,而且,孝順皇額娘有什麼錯呢?
他走了,夏冬春一口氣也喘上來了,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嚇死了,還以為三阿哥會供出自己呢!
陵容知道三阿哥的秉性,所以一字一句教了夏冬春對他說的話,自然了,皇上也很了解自己的兒子,所以這是要先把他撇出去。
“齊妃,如今就隻有你讓弘時去拿過藥,你還有什麼話說?”
兒子走了,齊妃忍不住淚眼婆娑:“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真的沒有讓三阿哥去拿那些藥啊!一定是有人要害臣妾和三阿哥啊——”
“齊妃——”皇上被她蠢得直雙手搓臉。
隨即指著齊妃欲言又止,證據就擺在這,弘時已經承認拿了藥,還要孝敬給皇後。
如今皇後亦被扯了進來,如果論了齊妃的罪,那弘時和皇後豈非一個是同謀,一個是主謀?
又當如何論罪?頭疼!
“皇上!”
陵容見皇後雖然驚慌,卻若有所思的模樣,連忙起身跪下,不想給她抓住漏洞反駁的機會。
何況,自己了解皇上,如今事情變成了亂麻,他其實始終都舍不得嚴懲齊妃母子的,這時就需要有一個人給他台階下。
不能是曹嬪,一定要自己和夏冬春這樣的“受害者”給的台階,才穩當。
“齊妃娘娘宅心仁厚,方才為了富察貴人慷慨激言,料想不是那樣心腸歹毒的人,事情一定是如三阿哥所說,且活血化瘀的藥用處極多,與三阿哥拿的藥吻合隻是巧合罷了。”
“且謀害富察貴人必定處心積慮,料想也不會有比太醫更精通醫理、能想出這樣陰毒法子的人了。請皇上不要疑心齊妃娘娘!”
齊妃愚鈍,不過是皇後手中的沒用的棋子,自己的目的不在拉下她,而在於讓皇帝再一次對皇後失望,打壓她的氣焰。
果然,皇後的頭頓時低了一些,她已經察覺了此事中的漏洞,譬如三阿哥拿藥的時間和富察貴人發作的時間間隔太短,不可能這麼快見效。
可若是此刻說出來,無異於提醒皇上一次,自己是懂醫理的,還會越描越黑了。
皇後輕輕看向了垂頭求情的陵容,充滿了懷疑,曹嬪如今是條又會叫喚又會咬人的狗,那安氏呢……
最終,皇上本不想懲責昏庸的齊妃,便下了陵容給的台階。
齊妃被皇上斥責了幾句,罰了在宮裡抄寫經書靜心,又被申斥今後務必好好約束三阿哥讀書,不許荒廢一日。
而皇後,則是跟著皇上去了養心殿,不知是個什麼說法。
陵容幾人擔心富察貴人的狀況,便留下照看,一起在側殿坐著休息。
黃昏時分,江誠給富察貴人施了第二次針,又灌下了藥,方才悠悠蘇醒過來。
曹琴默和衛芷將今日事情經過一字不落告訴了富察貴人,隨後她頗有自知之明,拂袖而去,留下延禧宮三位嬪妃單獨說話。
夏冬春告訴了富察貴人身子的實話。
“江太醫說,這次你失血太多,身子得好好保養,不然很難有孕的!”
她心情複雜,看了血淋漓的一幕,自然會同情,可又竊喜,若是富察無孕,以後延禧宮中,豈非輪到她巴結自己和安氏了?
“一定是齊妃!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