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抬手,示意不在自己的地方,不能多言,隨即和夏冬春說笑了幾句,寬慰她安心養胎。
“對了,乳母與穩婆都備好了吧?”
夏冬春笑道:“好著呢,都是我夏家的人。”
於是,陵容放了心,抱著福樂又回了正殿中,方才讓冬雪把話說完。
“康祿海也聽得不真切,似乎是二人商量著找溫太醫悉心調養身子,為了什麼而做準備呢。”
陵容若有所思:“她們姐妹兩個能商量出什麼事,無非是獲寵罷了。先前甄嬛讓溫實初獻方意圖立功,被我和華妃截了下來,這次恐怕是要親自上陣。”
“可是,她有著身孕,皇上也不在宮中,又能如何呢?”
陵容倒是蹙眉,自己原以為浣碧投靠了皇後,便會徹底背叛甄嬛,可如今看來,她似乎更傾向利用皇後,而與甄嬛結黨?
“或許,她不能麵聖、得寵,但想捏住浣碧,讓她去得寵,也未可知。”
冬雪道:“娘娘可要讓康祿海再打探著,然後有所應對?”
“讓他小心著點,若是甄嬛想推浣碧得寵那咱們就彆管,遲早有她們反目的一日,倘若是甄嬛自己有所動作,那咱們就不得不防了。”
絕境,往往會激發出人的極大求生本能。
說罷,又聽見外頭淳常在的咯咯笑聲。
“文姐姐!”
陵容頓時又想起了那晚她鬼祟的身影,心中的幾種猜測總是拿不準,不過與她保持距離,總不會錯。
“去說我累了,今日不見人。”
淳兒被衛芷和冬雪打發了,她也不惱,隻是歎氣。
“姑姑不知道,碎玉軒現在整日靜悄悄一片,太無聊了,要是我能搬過來和文姐姐和夏姐姐一起住就好了!”
衛芷哄了她幾句,她便又樂嗬嗬地往夏冬春那去玩了。
這些話都落在陵容的耳中,不由得更加肯定,淳兒的目的不知是什麼,但目標一定是與自己靠近。
冬雪納悶道:“娘娘,淳常在怎麼就這麼喜歡往咱們這來呢?”
陵容一笑:“無利不起早,我不與她多來往,她便隻能多靠近夏貴人了。”
“小主,夏貴人有著身孕,您不是覺得淳常在心機深沉嗎?她們整日混在一處,要不要多留心一些?”
陵容看向她,笑容淡淡。
“冬雪,從前倘若不是救下夏貴人於我有好處,我也不會費那個心思。如今我已是嬪位,安太醫說她這一胎大抵不是阿哥,她心思簡單,恐怕日後是幫不上我什麼忙的。隻要事情扯不到我們身上,何必多管閒事?”
這是其一,其二,陵容心裡想著,倘若夏冬春永遠在自己的庇護中,來日未嘗不會成為第二個糊塗的富察貴人。
與其如此,不如冷眼旁觀,看一看她自己能不能應對這後宮的風波,倘若真的出事,想必也會逼她心性更堅一些。
在後宮活著簡單,可想要一直活下去,便難免要付出身心俱損的代價。
入夜後下了一場春雨,惹得海棠花越發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