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嬪略微遲疑,不確定道:“當日已經下旨,咱們這位皇上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若誰能讓他改變主意,除了皇後娘娘,想來便隻有近來得寵的嬪妃們了。”
“額娘,可是當日女兒打聽得到,皇後是讚成女兒和親的,如今又變成了烏拉那拉氏的女兒和親,想來一定不是她的主意。”
朝瑰公主的麵容如玫瑰般嬌豔,在靜寂之間漸漸由厭憎轉為沉思,太嬪亦是不語,思索著幕後之手,究竟是誰。
五日後,皇後與貴妃打點好公主出嫁的一切事宜,帝後與幾位位高的嬪妃便趁著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在城門口送走這位皇後膝下的“固倫溫愨公主”。
說是送嫁,除了悲涼的鐘樂聲,再也沒有旁的聲響,倒比送喪還要讓人心裡發涼。
皇上麵色平淡,看著紅色的隊伍越來越遠,心裡的石頭也就落下了,不由得轉臉看了看容兒,兩目相對間,皆是笑意。
心中便更多欣慰,莊貴人雖然精通佛法,能寬慰自己的心情,可卻也不比容兒能真切地為自己解決兩難之事。
“都散了吧!”
隨即,皇上一揮手,便先去上朝,皇後也麵色淡淡地先走了,各宮嬪妃便也散去。
剪秋跟在皇後的轎子旁,蹙眉道:“娘娘,如今族中適齡的女子隻有兩位,還皆許了婚配,如今您做這個惡人硬是拆了格格的婚事去和親,皇上怎麼會想出這個主意來。”
“嗬,皇上自然想不出,一定是有人故意與本宮作對!”
皇後氣得咬緊了牙,卻又不能發作。
“不過認他們的女兒做本宮的嫡出固倫公主有什麼不好?他們該感謝本宮抬舉,否則族中能出一位王妃,姓愛新覺羅氏?你要記得,如今溫愨公主不是烏拉那拉氏的格格了,也要提醒外頭的人都記著!”
“娘娘說得是,奴婢記下了。”
宜修抬眸,神情卻並不輕鬆,看來,扶持新的花朵,修剪礙眼的,更加迫在眉睫了。
延禧宮。
曹琴默抱著溫宜公主沉默不語,想來是這幾日送公主出嫁的事還是刺激到了她。
沉默了半晌,她抬眸道:“妹妹,如今三阿哥雖然快成年,可他的生母上不得台麵,四阿哥和五阿哥本就沒有指望,瞧著日後就是你的六阿哥了,若是——”
“姐姐慎言。”
陵容眉目舒展,緩緩道:“六阿哥還小,世事無常,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以後的事。不過我知道姐姐擔心什麼,姐姐不用怕,此番開了一個皇後母家義女的例子,妹妹可以說,以後絕輪不到溫宜。”
敏嬪訝然:“妹妹,你的意思是,此番之事,是你……”
陵容不言,隻是微笑著望著她。
“妹妹保證,若有富貴無極的那一日,便是妹妹親女去和親,也絕不會讓姐姐的溫宜去。”
此刻,她是真心的,可以後,就再說吧。
曹琴默幽幽地看著陵容,緩緩頷首:“姐姐我不過白擔心罷了,隻盼著將來皇上能儘快為溫宜指婚,嫁在京城才好。”
略坐了會,她便起身告辭。
冬雪看向沉默不語的陵容,問道:“娘娘既然幫了朝瑰公主,可不知打算何時讓她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