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陵容想著,還有小半個月過完年,就是自己入宮的第四個年頭,若要討皇帝的喜歡往上爬,本事也要一一顯現才好。
而,香,就是自己一大本領,可以讓他欲罷不能,甚至即便無心,隻要自己想,就可以留下他專寵。
隻是今生情況不同,年世蘭的歡宜香是個隱患,自己不能讓皇帝覺得自己早就有一身製香本領隱瞞至今。
這樣想著,笨手笨腳的搗鼓了半晌,皇上看不下去陵容的手忙腳亂,便坐在一旁,親自上手替她研磨。
“容兒瞧,這個是這麼拿的,得使勁兒才行!”
陵容微笑道:“多謝四郎指點,容兒竟不知四郎什麼都會呢!”
半晌,這梅香終於在皇上的指點下製作了出來,不過因二人說笑,陵容又“不經意”搗亂,弄得馬馬虎虎。
“四郎快聞,第一次就做得這麼好,看來容兒還是挺有天賦的!”
但陵容卻很高興地放在荷包中,準備戴在身上,卻被人攔住,調笑起來。
“罷了罷了,以後再做好的多少不成?非得戴這個呢?”
陵容狀若含羞道:“可是,這是容兒做的第一盒香,也是四郎做的呀!”
聞言,皇上微愣,隨即笑得出聲。
“容兒,隻要你喜歡便好。”
於是,這一個下午乾脆琴也不彈了,歌也不唱了,兩個人就一起研究名香的製法,福樂躺在東暖閣的榻上睡大覺。
難得歲月靜好。
越靠近年下,皇上的政務越發清閒了些,倒是皇後和貴妃忙著除夕家宴,焦頭爛額。
隻是,縱有那雪日午後的繾綣,可接下來的日子,惠嬪得寵了幾日忽然又冷淡起皇上,於是皇上總愛寵幸芳貴人多些。
而因政務暫且不忙,他便也想不起富察氏。
陵容想來,莊貴人與昔年甄嬛的“解語花”作用是不一樣的,一個隻能緩解心情,一個是真乾政出主意。
而陵容自己怕上次朝瑰公主的事又被太後抓住,隻好也對皇帝敬而遠之。
隻是,她與皇上不大見,心裡卻隱隱有種感覺,自溫愨公主出嫁後,他待自己比從前就更親密了些。
是對自己,“陵容”這個人。
臘月二十六,午後。
陵容被傳召去養心殿,便抱了月琴前去,人一進去,聞見香爐裡燃著的香清爽,正是自己前些日子製得粗糙的天水香。
“唱曲兒彈琴廢嗓子和手指,今日隻唱一曲罷了,回頭你把天香清露和西番進貢的香脂膏子都拿去。”
皇上便自覺接過月琴,耐心調了音色。
“多謝皇上!”
陵容一笑,試了試聲調,彈了幾下,盯著他一笑,緩緩啟唇唱道:“早被燦安娟唔,呦妝臨鏡慵——”
剛唱了一句,皇上支著頭的手便放了下來,驚異又茫然道:“容兒這是唱的什麼,朕可聽不懂呀!”
陵容手上不停,難得露出頑色。
“這是嬪妾的家鄉話呀,往常四郎總是聽容兒用官話歌唱,今兒換個新鮮,可好?”
看著眼前人巧笑倩兮,皇上不由得點點頭。
“容兒唱的頗有意趣,倒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