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娘娘是後宮之主,一向寬和待下,今番發願祈福,便是最好的佐證,臣妾以為,如此慈悲心腸的人,怎可能如她們所說謀害嬪妃皇嗣?
甄嬛即便低著頭,她也知道多道炙熱的視線正欲將自己盯出窟窿來,心底隻越發覺得獨木難支。
而浣碧見她這樣,用繡帕輕輕擦乾眼淚,掩飾唇畔的冷笑,甄家怎麼會有這樣愚蠢又耽於帝王情愛的女兒,無用!
貴妃俯瞰這跳梁小醜,揚唇淡笑:“哦?莞貴人這會倒是急了,方才本宮還以為你沒有來呢。依照你的意思,難道這些宮人們都不要命了,個個都敢汙蔑皇後娘娘?”
甄嬛隻是注視著皇上,道:“皇上,事情定論之前臣妾不敢胡亂揣測,隻是臣妾覺得,無論如何,也該給皇後娘娘一個辯白的機會,娘娘好歹是一國之母,不該如此就被禁足。”
話音剛落,陵容幾乎嗤笑出聲,是皇後自己躲在寶華殿不願意出來主持後宮,皇帝成全她,怎麼成了‘禁足’了。
“皇上,奴婢,奴婢有話要說!”
就在此時,浣碧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婢女忽然撲出來,跪在了大殿中央,看向了柔弱的自家主子。
“皇上,奴婢要告發僖常在,今日之事都是她一手策劃的,是她自導自演,謀害莊嬪、汙蔑皇後娘娘!”
此言一出,更是炸得皇帝和眾人頭暈眼花。
“皇上,臣妾冤枉!”
浣碧撲出來,神色委屈氣憤萬分,眼底卻是平和又淡然。
陵容與敏嬪饒有興味地看著指控浣碧的婢女,似乎是叫“魚雁”的,長得倒是頗有姿色。
“僖常在預料得不錯呢,皇後果然有後手,真正的,一箭雙雕!”敏嬪一笑,不經意附在陵容耳邊一語。
陵容抬眸看她一眼,露出眸中的戲謔:咱們且看戲吧,一會兒可有得演。
“你細細說!”皇上輕撫頭痛的額角,一抬手。
那魚燕便聲情並茂道:“皇上,奴婢親眼所見,我們小主常來鐘粹宮,可卻時時要看莊嬪娘娘的飲食,還曾製作了個奇特的香包帶在身上,專門來鐘粹宮的時候帶,奴婢不得不多想。”
“直到後來,奴婢偷聽到小主和淡枝密語,說藥就藏在櫥子最下頭的暗格裡,一定會叫莊嬪娘娘小產,還說那荷包是能讓莊嬪神思恍惚的,奴婢思來想去,怕是藥下在了娘娘的藥膳裡,而那荷包就是讓娘娘頭昏,今日才會失足跌倒的!”
魚燕說的時候聲線顫抖,其實按照皇後的吩咐,事發之後,自己不必跳出來挑頭,要先靜觀其變。
一定要等赤瀾和紅波先告發,或者她們二人根本沒有被查出來的時候,自己才能出來指控僖常在。
可誰知,赤瀾和紅波竟然直接吐出了皇後娘娘,自己瞬間懵了,觀望到這個檔口才有機會插嘴。
“魚燕,你究竟受誰指使,竟敢汙蔑於我,你就不怕被查出來,下場不會好!”
“奴婢說真話,不怕小主的威脅!”她的命是皇後娘娘的,才不怕這些!
浣碧止了淚看向魚燕,心中冷笑,忙將腰間的荷包取下,看向皇上。
“皇上,臣妾清者自清,但請查驗荷包和魚燕所說的暗格,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見她如此,皇上歎了一口氣道:“僖常在,你有著身子不要太動氣了,朕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
皇後這是當自己是傻子,還是覺得自己永遠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個宮女出身的常在,能收買大族嬪位身邊的好幾個宮人,最後謀害嬪妃小產,還敢嫁禍給皇後?
“請皇上當眾查驗,還臣妾清白!”
然而,浣碧卻倔強地昂起頭,最終,皇上還是讓宋太醫查香囊,小廈子走一趟碎玉軒。
此刻,寶華殿側殿。
皇後正在案上靜心寫字,前頭隻得到了莊嬪小產的消息,而插在鐘粹宮的其餘人,竟然一個都沒法出來通風報信,有些隱隱不安。
剪秋笑道:“娘娘放心,您素來算無遺策,眼下那邊怕是已經牽扯到了僖常在和欣常在,所以僖常在終究是有孕嬪妃,又是莞貴人的妹妹,皇上不願在這節骨眼上生出風波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