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暴雨,怕是會成澇嗎?”
見陵容露出驚愕的神色,竟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倒是讓朝瑰縱然十分憂心,卻也趕緊停止了哭泣,白皙的麵若粉玫帶雨。
“容姐姐,你彆太過擔憂了。”
說罷,她又懨懨地低下頭,無聲歎息不肯說話。
也難怪她如此,好容易有了這樣一樁好婚事,額駙是那樣的俊傑人才,新婚不久地就攬過了重差,眼下下落不明,自然是記得七上八下的。
陵容連忙拿起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淚,耐心地寬慰她,亦是帶了套話的意味。
“朝瑰,你彆太擔心了,能做禦前侍衛的皆是滿洲八旗裡最勇猛的子弟,也正是因為他有這樣的身手,皇上才放心他與幾位大人隨行,亦有存了保護的意圖。”
“你不知道,江南下雨多乃是常事,梅雨天後往往雷雨也多,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未必會成災害。”
朝瑰抬眸,輕輕搖頭。
“可是,江蘇巡撫前些時候就已經上奏,這次的暴雨的確是已經衝垮了農田堤壩,江河盈漫,已經有了流民,怕是不好。若是額駙忙不過來不能回信,可我太擔心了去見皇兄,皇兄也說沒有消息。”
說罷,她又擔心得落下淚來。
“姐姐,我該怎麼辦呢!”
見她如此焦急,陵容心裡雖然惦記著自己先前的計劃,但此刻卻不得不先哄好她。
“你年紀還小,這個樣子是常事。隻是額駙此去非同尋常,怕是此刻正在當地辦什麼大事,萬萬不能泄露行蹤的。你若是不信,且告訴姐姐,方才你去見皇上的時候,他是擔心還是有些不高興呢?”
聞言,朝瑰一愣,忙道:“我本不該來圓明園,還非要求見皇上,皇上的確有些不高興的。”
陵容忙給她的婢女玉蘭使了個眼色,隨即將她摟在了自己懷裡,像母親曾經輕輕撫摸自己那樣輕撫她的後背。
“這就對了,禦前侍衛是武進士,通用才三十六人,若他真可能出什麼事,皇上怎麼會不著急。而皇上偏不著急,隻是生氣你貿然跑來,必定是怕江南消息走漏,又氣你關心則亂,不以大局為重。”
隨即,玉蘭也忙道:“是啊公主,奴婢也覺得文嬪娘娘說得對,額駙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必定是江南出了什麼大事,不能立刻走漏消息罷了!”
“真的麼?”
事到如今,朝瑰除了信也彆無他法。
片刻後,陵容再多安慰了她幾句,朝瑰擦乾了眼淚,不好意思起來。
“容姐姐,抱歉,我不該在你這哭哭啼啼的,都怪我太軟弱,隻在乾著急。”
陵容便微笑,意味深長道:“無妨的,隻要你害怕便來找我,放心吧,額駙必定無事。”
也許,接下來,自己還真需要朝瑰來這一趟。
待朝瑰離開後,衛芷將裡頭收拾了一番。
冬雪走進來稟報道:“娘娘,小安太醫已經靜候多時了,可要現下就傳召?”
“不急,先讓他候著。”
陵容靜靜坐在榻上,回想著方才朝瑰帶來的消息,江南果然是發生了水災,那自己那吃喝玩樂的爹,會如何呢?
若是事態嚴重,朝廷必定會下發賑災錢糧,如今他好歹也是知縣,怕是又得吞不少。
留著他終究是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