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祁廣看著她掙紮的模樣,歎息了一聲,將勺中的藥送入自己口中。
“你瞧,這些都是讓你身子康複的好藥,不是旁的,彆擔心。”
見薇容依舊是不信的神色,他乾脆先將藥碗放到床頭,微微含笑,一如當初的溫文爾雅。
“三小姐。”
薇容瞳孔猛地一震,他分明是認識自己的!
祈廣嗓音和煦,緩緩而道:“你覺得祁廣叫你嗓子啞了,是想害你麼?非也,我知道你想攀附額駙,讓他帶著你一起去京城,三小姐想見誰?皇上,朝瑰公主,還是誰?”
“唔!”他這話什麼意思!
“可是三小姐看多了話本子,宣望出身上三旗,又與朝瑰公主恩愛無比,又怎麼會留戀你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這七八日三小姐躺在床上,卻使儘了心機手段吧。”
“三小姐不知道,你如此,非但沒勾到他心,反倒叫額駙起了殺意,若非祁廣,三小姐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哪裡能躺在這裡養傷?”
看著薇容不可置信與驚恐的神色,祁廣也正色了起來。
“祁廣猜,是範、薑二位夫人和公子小姐死得蹊蹺吧,隻有三小姐逃過一難,所以,你醒來才會裝失憶。容祁廣一言,這個仇,你報不了。”
他又複微笑起來:“不過無妨,我即將上任永嘉縣,之後便會與三小姐成親,即便小姐啞了、身上有殘缺,廣也絕不讓你涉身險境。”
“隻要三小姐永遠不言不語不上京!”
安薇容的瞳孔放大,她想起來了,她曾見過這個祁廣!這個和父親最不對付的人!
出了花廳,心腹侍從問道:“公子,三小姐都這樣子,您還要和她成親麼?既然如此心愛於她,為何又不幫小姐報仇呢?”
祈廣看天,低聲道:“鬆陽縣人人皆知安比槐寵妾滅妻,逼得林夫人上京和離,薑夫人與三小姐母女,怕也不得乾淨。我早見過她,知道她與她母親一路性情,歹毒頗具心機,卻美得和紅芙蓉花一樣讓我移不開眼。”
“眼下,安比槐死得光榮,可滿門死於水災,沒有痕跡,誰敢、誰能如此?三小姐想報仇,隻怕才露頭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說著淡笑:“我終日自詡為君為民效力,卻也是個偽君子罷了。記得,往後,世上再無安三小姐薇容,隻有我祁廣的妻子容氏。從此她在後院不再見人,想必也能平安一生了。”
過了幾日,額駙宣望抵達京城,朝瑰公主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便細細問詢了安比槐的後事,然後告訴了陵容,以此寬心。
陵容看著朝瑰抱著福樂,兩張無邪的笑臉,微微笑著。
“多謝公主和額駙替本宮父女奔波,真是感激不儘。”
朝瑰一笑:“哪裡的話,隻是姐姐能看開些才好,如今安大人的後事已經有了著落,隻可惜原先的範、薑二位姨娘和子女都沒了,也是唏噓啊。”
陵容垂眸,淡淡道:“也是她們命不好,非要跑到樂清投靠父親,誰知父親竟也帶走了她們,想來從前父親就最寵愛她們兩房,這次也不例外。”
聞言,朝瑰想起婢女告訴自己的事,如今文妃娘娘的母親林夫人繡坊已經做成了京城的龍頭,竟卻是和安大人和離了的。
真是不容易。
“想來安大人是個為民的好官,是虧待了姐姐和林夫人,不過姐姐如今有福樂,林夫人有繡坊,以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承公主吉言。”
這話陵容愛聽,亦是放了心,無論是額駙宣望還是原先的縣丞祈廣,都沒有插手安比槐滿門之死的意思。
無論是真意識不到什麼,還是裝聾作啞也罷,總歸,這事以後再也翻不起風浪了。
這時,衛芷進來稟報道:“娘娘,皇上傳您去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