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
陵容沒有看那奏折一眼,更不會撿起來,隻是直接跪在了奏折一旁,溫和萬分。
“容兒,你來了。”
看著來人是誰,皇上壓抑了許多怒氣,抬手道:“你起來吧,瞧瞧年羹堯這份奏折,這廝實在是陽奉陰違,以無心卻有心,假借天象之口諷刺於朕!”
陵容撿起奏折起身,卻不敢看半個字,直接放在了皇上麵前的桌上。
她可不敢學甄嬛在皇帝麵前大張旗鼓地乾政,她乾政是得寵的結果,相反的,自己乾政卻是為了得寵,所以分寸便要拿捏得更好。
“容兒是後妃,不敢乾政,既然四郎說給容兒聽,容兒鬥膽以為,十爺的事情剛出,皇上您嚴懲了其黨羽,年大將軍雖然遠在西北,消息卻靈通,想來這封奏折寫來,也該是戰戰兢兢的。”
皇上捏起折子冷笑:“戰戰兢兢?朕瞧他怕是恨不得功高蓋主才好!朕已經處置了年羹堯黨羽四川提督以及甘肅巡撫,容兒,你以為這封奏折,該如何處置。”
陵容斂眸,看來,這封與前世無二的奏折要再次成為皇上懲治年羹堯的引子了,自己可沒有置喙半句,可見有沒有甄嬛,結局都一樣。
既然自己是後妃,那就說些後宮的事。
“容兒不知,但相必皇上已經有了決斷,其實臣妾也知道年將軍犯上,聽說先前就有許多大人參奏其罪名昭昭,罄竹難書,隻是皇上再如何處置他都是理應的,卻……”
“怎麼了?”
陵容抬眸道:“這怕皇上珍愛皇貴妃娘娘,娘娘知道了,會傷心。”
提起年世蘭,皇上垂下了眼眸,似乎在逃避什麼,然而帝王的謀算,又豈容得他兒女情長。
“難為你還為她說話,朕記得皇貴妃一向待你也不好。”
原來年氏對自己的驕橫跋扈,他都是知道的呀,陵容還以為他的瞎子呢。
這會說這樣的話,怕是希望自己牽頭鬥後宮裡的年世蘭吧,夠無情的。
輕輕走到他身後,特意避開了寶劍懸掛的那一側,陵容輕輕替他揉著頭。
“華儀皇貴妃是皇上最心愛之人,臣妾無論是因為皇上,還是身為妃嬪,都不敢對、也不會對她有怨恨之心。”
陵容輕輕俯下身,略帶調笑的意味陳,衝淡了殺伐的血腥緊張。
“容兒隻要四郎和福樂就夠了,旁的什麼都不想。”
皇上閉著眼,輕輕一嗅:“好香啊,你身上是梅花的香氣,不是這個季節有的。”
陵容微笑:“梅花香氣幽微,若在冬日便太過清冷,倒是在這時節最好,四郎記得麼,去年冬日,您第一次教容兒做香,就是梅花香。”
“自然是不會忘記的。朕很喜歡。”
皇上失神地望著麵前莞爾微笑的女子,她的容色並非傾國,與菀菀也並無一分相似,唯有那嗓音、那溫和慈悲的心,自己真是越來越喜愛她了。
西暖閣片刻的溫存,陵容起來閒閒問榻上的皇上。
“皇上想聽月琴麼?”
皇上失笑:“你沒帶來,朕這裡倒還有琵琶,不知容兒可願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