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自己此刻倒不能立刻將吉祥這個心腹給處死了。
陵容看了眼吉祥,便對敬妃,亦或是眾妃道:“姐姐所言極是,但所謂賞罰分明,端妃有罪的確已經懲治,但延慶殿的奴才也並非個個有罪,怎可一概杖責驅逐?”
莊嬪立刻接話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雖然證據確鑿,但這砒霜一案,究竟是哪些經了哪些奴才的手,還需要查驗。”
說罷,陵容便喚韓喜海道:“端妃的心腹素來隻有吉祥一個,將她帶下去審問,究竟經手了多少,還有誰奉命行事。一經查問清楚,便同肅喜、二順一同杖斃,其餘無辜宮人自回內務府聽候安排。”
話說到這個份上,論誰也挑不出陵容的毛病來,反而要讚一句公正嚴明。
見吉祥不甘地被待下去,陵容冷聲道:“若是讓她自儘了,便以畏罪自殺論,審問的宮人驅逐出宮!”
“嗬,文妃娘娘好大的陣仗,動不動就讓人去慎刑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後宮,是刑部大堂呢!”
突兀的一聲冷笑響起,眾人循聲看去,不是正在悠哉喝茶的榮貴人鈕祜祿氏又是誰?
夏冬春看陵容驀地盯著榮貴人看,不禁咽了咽口水,和莊嬪對視了一眼,二人齊刷刷的心聲:她真是想死啊!
陵容果真也盯著她看,這小丫頭仗著這些日甄嬛不能侍寢,就屬她最得寵,以及自己高貴的出身,竟明麵上也敢將自己也不放在眼裡,真是有出息了。
頓時皮笑肉不笑道:“榮貴人,並非本宮酷愛嚴刑厲法,隻是此案中審問宮人皆送到慎刑司,乃是皇上的旨意,此刻聞訊吉祥也不過是遵循皇上的例子。難道你不覺這不妥,是皇上過於殘暴?”
說著,隻見榮貴人喝著發溫茶水頓時噎得麵色發紅,險些要嗆出來。
陵容繼續冷笑:“亦或者說,你覺得宮裡的慎刑司有失偏頗,隻是嚴刑酷法折磨人?那麼你的意思是,應當不必有慎刑司,而是各宮裡動用私刑最好?你究竟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還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呢?”
榮貴人被噎住,立刻跪在地上,不得不低頭道:“文妃娘娘息怒,都是嬪妾口無遮攔,一時失言,請娘娘不要和嬪妾計較!”
然而,她心裡卻暗啐,這文妃仗著皇上賜的權利,就敢這麼下自己的麵子,等著日後有她好瞧的!
其餘嬪妃見此,也知道文妃地位今非昔比,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好說話,自然不多嘴什麼。
倒是敬妃見狀,又來笑道“文妃妹妹,榮貴人她剛進宮,一時不懂規矩胡言亂語,也是情有可原的,不如就算了,她是絕不敢不將皇上和妹妹放在眼裡的。”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榮貴人,既然敬妃姐姐替你說情,本宮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了,起來吧。”
陵容眨眨眼,難怪年世蘭煩敬妃,這正是立威的時候呢,她非要出來買麵子給人求情,倒是讓人不上不下,若非念著從前時疫她替自己進去照顧皇帝的情分,此刻斷然連她一起摁下!
“多謝文妃娘娘,多謝敬妃娘娘!”
榮貴人鬆了一口氣,悠哉哉起了身,就是麼,文妃這種出身的女人,即便為妃位,主理六宮,又能將自己怎麼樣呢?
見她這樣,陵容勾唇一笑,端妃先前說得對,自己的確把年世蘭的模樣學了不少,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不過,榮貴人,你進宮時間也不短了,這規矩倒是要好好學著,莊嬪!”
富察氏立刻起身道:“嬪妾在。”
“你就好好教導榮貴人規矩,今日冒犯了本宮不要緊,若來日不小心冒犯了皇上、太後,或是旁的什麼貴人,就沒有本宮和敬妃這麼好說話了。”
陵容微笑,她不是瞧不起自己的出身麼,她是鈕祜祿氏,可富察氏也是鑲黃旗,怎麼也比她高一頭。
榮貴人蹙眉看著莊嬪,她竟然讓富察氏來管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