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見朝瑰愣著吃驚,便望向秀太妃。
“太妃,方才何不揭穿她呢?”
太妃淡淡微笑:“貴妃風頭正盛,自然有宵小圍而攻之,這後宮終究是你們的時候了,我若開口,不如貴妃娘娘開口,否則,適得其反。且,今日去一流朱,已然不是最好的時機。”
她一頓,又道:“其實,皇帝多疑,最重要的,眼下是他打心眼裡信你,而非急著懲處,貴妃聰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方才不也沒有窮追敵寇麼?”
森冷一笑,秀太妃啊,自己從前也的確低估了她。
“自然,秋後螞蚱,本宮不會讓她們蹦躂太久,額駙,也絕不容許。”
朝瑰靜靜看著額娘和陵容姐姐說著話,心底似乎有什麼觸動,說不清的感慨忽地湧上心頭。
最後,總隻覺得安心。
於是,朝瑰在宮裡有模有樣地住了幾日,皇上到底也去給秀太妃請過幾次安,順帶也看望這個最小的妹妹。
在朝瑰出宮的那一日午後,陵容喚來了浣碧小坐說話。
“前幾日的事,你都聽說了麼?”
浣碧難得被喚到延禧宮單獨說話,此刻既是受寵若驚,也有淡淡的忐忑不安。
甄家死得隻剩自己了,貴妃手握大權,有被甄嬛和流朱擾到這個份上,不知會不會對自己也……
不由得含著一口鬱氣道:“都聽說了,滿宮裡都知道,流朱汙蔑貴妃不成,觸柱自儘,還害得朝瑰公主險些早產,她如此為甄嬛賣命,實在是自作自受。”
陵容見眼前火盆裡跳躍的火苗,溫暖卻又危險。
“你能這樣想,本宮很欣慰,”陵容細細打量著她,雖然隻是個貴人,但早已經沒有了昔年的丫頭氣,“其實本宮一直不喜歡你,可是如今,看著你越來越聰明,倒覺得順心。”
浣碧無意識撫摸自己的臉,喃喃笑道:“貴妃謬讚,可是嬪妾隻是覺得,和甄氏始終不是一路人,如今,連流朱也不是了。”
流朱與自己一同長大,位置一般,才真是情同姐妹,可是,見她竟然為人蠱惑,被那還活得好好的甄嬛賣命至此,不由得後背發毛。
若自己沒有當初的那一搏,恐怕早也被吃乾抹淨,還以為自己多忠誠。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當初,雲氏就是這個路數害得你和孩子們險些喪命,一脈相承的功夫,本宮也看倦了。”
浣碧斂眸道:“若嬪妾有什麼能幫上貴妃的,娘娘儘管吩咐。”
陵容微笑看她:“其實你也知道,後宮裡能興風作浪的,無非就是和甄家不對付的那幾個,隻是祺貴人還沒有這樣的腦子和心機,你覺得是誰?”
“黎氏。”浣碧斬釘截鐵道。
很好,陵容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些真心的讚賞,就像看自己最傑出的作品一樣,浣碧啊浣碧,當初自己最厭惡你,如今,你也變成了自己最喜歡的模樣。
“那你覺得,本宮從何處下手為好?”陵容心中已經想好對策,否則也不會叫浣碧來。
浣碧微微一愣,隨即了然,什麼都瞞不過文貴妃啊。
“嬪妾覺得,謀害嬪妃的罪名,實至名歸。”
“哦?謀害誰呢?”
浣碧淡淡道:“榮貴人得寵,卻始終無孕,想來,也是有人作祟的緣故。”
陵容靜靜看著她,上次自己就注意到了榮貴人腰間掛著的香包,那的確是黎常在的手藝,然而……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