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害她?!”夏冬女又驚又懼。
陵容頷首:“是水煙。”
夏冬春聽得這樣說,顯然再遲鈍也明白了前因後果,回想起從前的計劃,莊妃要除掉太後,奈何太醫那關就過不去,所以她才設法讓太後迷上水煙袋。
忙道:“可是,那水煙是正經無害的,莊妃的確加了些什麼,可也是拿的微量很難查的,怎麼會這樣呢?”
陵容歎道:“的確如此,可她日日伺候在太後跟前,太後吸多少,吐出來的廢煙,她就得吸上十倍不止,害處遠大於自己抽水煙,長此以往,太後病成這樣,本就時常咳嗽也沒大如何,她倒是撐不住了。”
衛芷忙點頭道:“小安太醫也是這樣說的,隻是,莊妃她自己也知道,否則,安太醫給的那些粉末的功效,即便照這個情形也很難查驗,似乎是莊妃她自己又吞食了一些。”
“她不要命了?!”夏冬春簡直不能想象。
陵容沒有說話,隻是回過頭,挽了挽頭發。
“衛芷,傳莊妃明日一早來見本宮。”
待衛芷退下,夏冬春還是想不明白,陵容便叫她彆想了,又笑著問她:“要是莊妃死了,你會不會高興呢?”
夏冬春先是一愣,隨即麵上露出了強忍著難過,躲避陵容的眸光。
“鬥了這幾年了,若不是你這些年經營,我們早是你死我活了。雖然她如今不在延禧宮,日常也不常見,本也沒有多大感情的,可若她死了,延禧宮的嬪妃豈不是少了一個?我心裡一想,就覺得有些空蕩蕩的難受,和缺了什麼似的。”
陵容靜靜地看著她,夏冬春愛憎分明,不加粉飾,在那年夏日圓明園後從來不敢對自己撒謊。
她竟然真的會舍不得富察會死。
而自己卻有一瞬的念頭,若富察死得其所倒也可以,可惜,富察活著的價值,她的身份、家世,會給自己很大的助益。
“你若不想她死,從明兒起,和我多待福樂和樂陽和她接觸,她真是被孤寂給逼瘋了。”
這樣貪生怕死的人,即便被仇恨奪去了理智與恐懼,但多年的磋磨,她也會消退,可富察竟然,真有會傷自己的身子,甚至,最後有可能會死。
夏冬春素來不懂人心,此刻卻垂下了眼瞼。
“是啊,誰都有個孩子,偏她不能有,她終究是念著咱們三個人一同在延禧宮的情分,我明白你的意思。”
次日一早,莊妃垂著頭,到了陵容和夏冬春麵前。
陵容溫和地問她:“好端端的,怎麼傷了自己?”
莊妃緩緩眨了好幾下眼睛,從陵容的發間的紅寶石看到她的繡滿夾竹桃花的裙擺,幾番張口無言,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怕死的。”
“可是,她畢竟是皇帝的額娘,更是太後,咱們先前的計劃根本不是天衣無縫的。”
莊妃抬眸,歎息道:“我日日在她身邊自然才知道,伺候太後的太醫都是從前跟著太後從小小貴人殺上去的,這樣的心腹,豈是能收買糊弄?如今我下的煙裡的毒隻有一點點,加上她本就肺不好咳嗽,一時半會看不出,若等到她真的快死了,這件事一定會暴露的!”
夏冬春騰地起身,失聲質問。
“所以你也想毒死你自己麼?你想擺脫一切嫌疑,叫線索斷在你身上,可是你人都死了又有什麼用!難道陵容帶著我們兩個走到今天,是想看著我們為了她死?她心裡不會安樂的!我也——”
陵容沒有說話,低頭掩蓋麵上因聽到夏冬春這些話的失色,微微一動心,隨即捏緊的手鬆開。
夏氏能如此,可自己不能,為了自己、母親還有福樂,對莊妃、慶嬪、敏妃或許可以有幾分真心,可那也足夠了,不能再多。
莊妃從來沒有見夏氏這樣,夏冬春也一愣,兩個人對視呆了半晌,莊妃才眨眼,眼神飄忽萬分。
“當年,我在佛前立誓,既然烏拉那拉氏絕我後嗣,烏雅氏包庇真凶,我若一定會對烏拉那拉氏與烏雅氏趕儘殺絕,否則死後墮入地獄道不得安寧,事已至此,何必連累旁人?”
她對夏冬春一笑:“若我真的死了,你們兩個好好的,會替我對付那璿貴人的,我感覺得出來,她和她姑母、姑祖母就是一類人,溫和的笑麵虎。”
利與權,並非是所有人的底色。
夏冬春轉過身去:“說得好高深,佛前立誓能應驗,你乾脆日日彆出門去詛咒、發誓好啦,烏雅氏和烏拉那拉氏就死絕了!”
莊妃不說話,陵容深吸一口氣,起身看著莊妃,四目相對,富察的眉眼間早已經沒有了從前的傲慢與清澈,赴死的人,不會大義凜然,有這樣的勇氣的人,最後一定是平靜的。
“富察,其實黎氏死前有些話是有道理的,可是,人總隻會堅信自己經曆的不是麼?當然,這些你都不知道,我這樣說,隻是想告訴你和我自己,延禧宮的嬪妃和孩子,在本宮的庇護下,永遠不會出事。”
夏冬春走上來,忙道:“是啊,莊妃,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咱們都不聰明,有什麼難處說出來讓貴妃拿個主意,何必自作主張。若有什麼不好,將來福樂和夏陽問起莊娘娘去哪了了,你丟下忍心我們,難道忍心讓她們傷心麼?”
“我也怕死,我也不想啊!”
富察聽了這些話,心底的石頭一下空了,終於能喘息,不由得嗚嗚痛哭起來。
或許在慶嬪眼裡,她可以什麼事都告訴貴妃,貴妃會幫她擺平,可是自己和她不同,而是當年謀害貴妃和六阿哥未遂,戴罪幫貴妃扳倒皇後才走到今日的!
她一直覺得,無論過多久,這根刺永遠會在自己和貴妃的心裡,無論怎樣,自己都無法像夏氏那樣與貴妃親近。
更是清晰的知道自己不過是貴妃的棋子,縱有幾分情義,素日也姐妹親厚的模樣,讓自己恍然以為也得庇護,但瞬間的清醒,總是刺痛人心。
在太後身邊待得越久,這個事就想得更明白,若學慶嬪求助貴妃,那就是求助,可與其期望變為絕望,不如自己狠下心來吧!
複仇,痛快是一瞬的,可痛苦卻是多年的。
陵容柔聲道:“彆怕,法子有的是,可是富察儀欣隻有一個。我已經想好了,你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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