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嬪笑道:“這話,皇上不是說給娘娘您聽的,是說給嬪妾聽的。”
皇上,是為了璿嬪賣自己一個好,將來自己入了宮,自然感恩戴德,再加上她是先皇後的侄女,自己豈不是更要肝腦塗地了?
陵容玩味一笑:“那裕嬪,你可要知恩圖報了。”
二人相視一笑,皇帝啊皇帝,自以為將嬪妃玩弄於掌心,可嬪妃們也以為自己能蠱惑住帝心,成為禍國殃民的禍水了。
儀仗與禮樂在破雲旭日的照射下,緩緩離開了這一切如舊的王府行宮,大門隨之緊緊閉上。
裕嬪佇立在門後,緩緩站起身來,多少年了,終於等到這一日。
半晌,她站累了,回過神蹙眉問道:“無痕,阿哥呢?為何送行,他不來?”
無痕低頭道:“娘娘,阿哥這兩日他又犯病了,見不得人。”
“哪裡就見不得人!不過是連麵子都不肯裝,難怪皇上不待見他!”
裕嬪一氣之下也就罷了,克製了幾分。
“也罷,他不這樣,貴妃又怎能坐視本宮回宮呢?”
蘅清苑外。
五阿哥坐在那棵老樹上,忽地將從懷中拿出個大鱉來,伸出手來丟擲到院中,精準無誤地掉在了那水池上。
“阿哥,您手都受了傷,奴才求您快下來吧!”
小胡須在樹下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皇上和貴妃走了,阿哥這樣被裕嬪娘娘知道了,豈不是覺得他是因為怨懟才又犯病的麼?
五阿哥看著自己的雙臂,不清醒的時候,就會這樣不自覺的傷了自己。
他昨夜聽說了額娘要回宮的消息了,不管是誰特意告訴自己的,總之不是造假,她臉上的笑,臉上的輕鬆不是裝的。
喃喃道:“果然,你說我大了,說要請師傅,我以為是真心,卻不過也和她一樣拿我當個籌碼,以為有我在這,她就能忌憚幾分,可是你錯了!”
他陡然拔高音量,咬著唇,麻木眼眶裡掉不下淚,隻有唇齒間發泄的狂笑:“你錯了!”
小胡須忙抱著樹想爬上去勸人下來:“阿哥,您快彆說了!彆說了!”
“我為什麼不能說?”
五阿哥微紅的雙眼轉眸看著他:“小胡須,你說,我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要是阿哥,是她和他的兒子!”
“阿哥。”
小胡須也不爬了,靜靜道:“阿哥,或許娘娘真的有苦衷。就算她不,可貴妃娘娘的確是寬和的人,彆管她心裡怎麼想,可她實在沒去告過狀,還冒險和皇上進言待您好些,不是麼?”
五阿哥平靜了些許,腦子裡亂亂的,是啊,佛口蛇心是額娘,貴妃,她帶來的好,總歸也是好啊,自己總還有活下去的理由,都已經這麼多年了。
“阿哥,這也是好事,以後裕嬪就再也管不著您了,您這日子怎麼過,是貴妃說了算,不管宮裡怎麼著,裕嬪娘娘瞧不上您也不會爭儲,您說,除了這一條,貴妃還會針對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