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和尚,好一個好自為之。”
璿嬪心中忍不住動怒,叫自己好自為之,可誰問過當初的自己願意進宮麼?
太後臨死還不忘推自己入局,難道自己一個小小的貴人,就能反抗?
難道當初自己不是千百般討好貴妃示好,隻想平安度日?
“究竟是誰要好自為之!”
她氣憤地將字條撕碎,兩個婢女連忙哄著她彆動怒。
燕舞靈機一動道:“娘娘,既然芳貴人說,人已經找到了備下,什麼時候動,隻待娘娘您說一聲,貴妃這些年,手上的臟事恐怕還不止這些,隻要扯出一個口子,底下的就都藏不住了,不然……”
“不!”
璿嬪抬手,看了她一眼:“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對貴妃出手,宮中從沒有絕對的仇敵和同伴,不過的時勢二字罷了。若本宮弄出這件事來,那就結了死仇,永不得休了。”
畏懼麼?
她自然是發自內心畏懼貴妃的,所以才遲遲不敢有任何舉措,更也是因為無論是榮嬪還是祺貴人,或是其他嬪妃針對自己,總歸貴妃是從沒有出過手。
若她忍不住出手,那這場仗也就不得不打了。
養心殿。
紅素與皇上辭彆,皇上不放心,再三問道:“如此,純元可安息,也絕不會怨念不散作祟,影響朕與大清的國祚?”
“阿彌陀佛。”
紅素頷首道:“皇上仁德,這麼多年之後方才超度,可見用情至深了,貧僧見了,亦是動容萬分。”
“如此,裕嬪也的確不必守著那空府了,看來朕這趟宮也是出去對了。”
紅素微微垂下眼瞼道:“確實如此,裕嬪娘娘這些年也是辛勞,如今便算功德圓滿,想來必定可以給皇上帶來莫大的福分。”
“那便是極好,你退下吧。”
“貧僧告退,望皇上珍重。”
說罷,紅素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闊步離去,皇上不動,隻盯著他的背影,眼底幽幽,隱隱似有暗潮流動般。
“紅素……”最好彆叫朕太失望。
宮中大事接二連三,好歹也是平安過去了。
裕嬪回宮一月內,漸漸也不大似從前傳聞中的性情寡淡,一心禮佛,反到與敬妃有話可談,漸漸的,更和莊妃、欣貴人這些嬪妃能也說笑來往。
眾妃見她與人為善,自然也多加禮待,隻是,皇上卻連一麵都沒有再見過她,似乎依舊當這個人不存在般。
不過大家也見怪不怪,裕嬪的年紀再添上十歲,就和秀太妃年紀差不多了,連她們這些早已經失寵卻還年輕的嬪妃都對她是“敬重有加”,皇上的確也不可能寵愛她了。
五月底,璿嬪的冊封禮就在眼前,皇上倒把從前和陵容說的話當了真,特準不必在宮中舉行,反而要挪到圓明園裡頭去辦。
隻要是和先皇後沾邊的,那就得特辦,陵容自知曉其中隱情後,對此便更是見怪不怪。
甚至,有時候她看璿嬪那樣暗暗得意,麵上見自己的時候卻又是那樣誠惶誠恐,都覺得萬分好笑,好笑到連對付她的心思都快沒有了。
可是笑完了,又覺得自己也好笑。
都是嬪妃,都是被皇上耍得團團的人罷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焉知最通透的裕嬪,又未必不是皇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