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警告。
裕嬪回眸而笑:“嬪妾並不敢忘,隻等五阿哥好些了,也能騰出手,嬪妾便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您。”
陵容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也就出門了,如今她不急著裕嬪說是因為已經不那麼緊要了,璿妃,不管他於皇上有什麼作用,她自有辦法對付。
而一但璿妃了結,她這位裕嬪娘娘,也就得把頭埋起來過日子,敢伸出來,就一刀砍掉!
見貴妃氣勢洶洶而來,又這樣瀟灑而去,裕嬪不由得看著很久,最終化作一笑。
無痕問:“娘娘笑什麼?”
裕嬪撚起佛珠來,饒有興味道:“饒是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和從前的廢後也並沒有什麼區彆,都是為咱們的皇上做嫁衣裳罷了。後宮的女人,後宮的紛雜,都是皇上引起的。”
說著,她的眼底忽然多了許多羨慕與懷念。
“如今的她年輕氣盛,廢後、皇貴妃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她戰無不勝,深得眷顧,孩子又可愛討喜,鬥得過所有女人。可是,她也有老的時候,容顏衰敗,帝心莫測,這些惶恐會毀掉一個王者,彆說一個貴妃,古來帝王都會成為‘衰老’的奴隸。到時候,宮裡就會有一個新的‘文貴妃’取代她了。”
無痕微微笑道:“娘娘所言,也許貴妃娘娘未必不明白,可她不鬥女人又有什麼出路?皇上活著寵愛她的時候,她就尊貴,可是六阿哥太小了,皇上不在了,她與幼子無依無靠,怎麼撐得住?”
裕嬪轉身,走進了小佛堂,緩緩跪在了佛前,笑得平靜。
“本宮不想幫她,可她的確是有福氣的人啊,本宮想做的事做完,她最大的福氣就會到了。無論,她信不信,三阿哥和五阿哥,絕不是皇上心中的儲君人選。”
無痕沒有再說話,總之,娘娘說什麼、做什麼,她也隻有跟隨的份兒就對了。
“無痕,去把那串菩提珠拿出來吧,回了宮不清淨,昔日炎熱,本宮也該好好清清心。”
“是。”
殿外。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一出正殿院子,便見一個小太監恭候多時,陵容打量著,就是他今日來曲院風荷通風報信的。
不由得看一眼冬雪,冬雪登時冷聲嗬斥道:“好放肆的奴才,你家阿哥有恙,你不去告訴裕嬪,倒跑到貴妃娘娘這來,叫裕嬪娘娘麵上怎麼過得去?眼下你又來,究竟有什麼居心!”
小胡須嚇得直跪著發抖,忙道:“貴妃娘娘息怒,奴才眼下是奉五阿哥之命來的,阿哥請求您大人有大量,萬萬不要與裕嬪娘娘計較,不要將此事告訴皇上知道!”
聽得這話,陵容倒真有幾分稀罕地被氣笑了,揚眉看他。
“蹊蹺,倒是母慈子孝!”
冬雪撓撓頭,娘娘說話還怪有韻的。
隨即嗬斥道:“好了!回阿哥的話去,這大熱的天,我們娘娘被你們白誆了一圈,自然懶得去給皇上知道,下次再敢僭越,小心宮規處置!”
說罷,便扶著陵容往外頭轎子上去,小胡須抬起頭,心底裡也著急,貴妃娘娘是好意,眼下卻因為自己誤會了阿哥。
以為是阿哥故意叫貴妃來看她的慘像,貴妃為阿哥出頭去找裕嬪娘娘,眼下阿哥卻又讓貴妃高抬貴手,這未免……
不行,不能讓貴妃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