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幾分貴妃姐姐的神韻,這倒是親和,朝瑰心裡高興,自然也親近了幾分。
烏拉那拉夫人坐在一旁,笑道:“公主?這位是吏部新上任祈主事的夫人麼?”
朝瑰回頭,笑看她,烏拉那拉夫人三十多歲的人,最是親和的性子,與廢後家關係不遠不近,平日裡倒還能說得上幾句話。
“祈夫人自幼不大言語,咱們也多擔待些,既然大人們素日都交好,那都是自己姐妹,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說著,又看向薇容,寬慰一笑:“往後多來府上走動才好。”
這意思,可是告訴所有命婦,這是她朝瑰公主親近的人,容不得她們嘲諷。
薇容垂眸福身,規矩半分不錯,便就近往公主身旁的位置坐下。
隻是這坐下,瞬間無數視線投來,旁邊引路的侍女忙喚住她。
不免尷尬道:“祈夫人,這是一品夫人們坐的地方,這裡該是林夫人坐的,您的位置在外頭呢。”
命婦的品階往往隨著丈夫或是兒子的升遷而變化,除了公主之外,最特殊的隻憑自己就封誥命的,貴妃的母親算是一位。
“林夫人、蕭夫人到——”
薇容尷尬得難受,隻能起身,下意識無辜地看向公主,便聽得外頭的人通傳了這位置的主人。
她羞惱得下意識回眸,畢竟在地方上,她一向仗著祁廣的地位尊崇,偶爾露麵,從來隻有婦人門巴結她的,哪有今日的尷尬!
可是,不待見人影來,卻見得公主以及那些命婦不由得都起身來,頓時那惱意也消缺的。
不由得猜想這“林夫人”和“蕭夫人”是何許人也?
好似很耳熟呢。
可林氏卻垂眸,恭敬而至,福身道:“妾身給公主請安,祝賀公主芳誕,歲歲年年長青。”
朝瑰公主親熱上前,拉住她的手打趣笑道:“您二位來這樣晚,若答應送我的衣裳不夠好,我可要叫夫人們狠狠灌你們的酒呢!”
“一會兒給公主過目,包管公主喜歡,妾身還給小格格親手做了幾身呢。”
三個人說笑一番,自顧坐下,幾位同為一品誥命的夫人並非巴結公主,如此另眼相待看待林氏和蕭氏。
而是由衷的敬重。
敬重林氏養成貴妃這樣出息不凡的女兒,更敬重佩服她這個年紀敢和離,又有本事開繡坊,自己掙誥命,還庇護了多少無路可走的女子。
林、蕭二位夫人的名號早已經響當當,如今誰不稱她們是傳奇女子?
然而,熱絡的席外,薇容被冷落了看了半日不敢眼熱,反而打了好幾個寒顫。
是林氏和蕭氏這兩個賊賤婦!
她們和安陵容合夥逼著父親和離,害死了顧氏,奪走了小弟,還派人殺死了母親她們!
她們怎麼會公主這麼熱絡?難道說,所有人都是一夥的?
薇容的指甲掐入掌心,既然如此,在轎子裡想好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既然公主也不能為自己所用,那你隻有趁著這個盛大的生辰,所以有頭有臉的人都在情況下賭一把。
為自己賭一個自由的生路,說不定還能驚動上頭嚴查伸冤,若不能,也能拖著祁廣這個畜生一起死!
“這位是?”
她剛要轉身和婢女走,林氏忽然和蕭氏一起注意到了她,隻覺得她眼睛的確漂亮,就和陵容似的,不免開口詢問。
朝瑰這才回神,忙道:“圓兒,請祈夫人就坐在這吧。”
這下可好,薇容抖著身子被迫坐在最末席和沒有誥命的蕭氏坐在一起,又和林氏遙遙相對。
她看著對方打量自己,期待她們認出自己,也恐懼被認出。
林氏見她生得好,未免多問了幾句,聽聞不能說話,未免唏噓感慨,卻並未再多言其他。
今日是雅席,女眷席位設在後院中,夏日的晚間有紫薇花和草的清香,小河流水潺潺,是引的大河裡的活水進來。
讓人覺得透得過氣,自由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