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妃,你汙蔑本宮的罪過有多大,你自己的罪過就有多大,你可想清楚了?”
陵容眸光平靜而淡然地望著璿妃,這一跪,從容自若,讓皇上垂眸仔細打量著滿頭是汗水的璿妃,若有所思。
一個平靜自若,一個急躁不安,真是耐人尋味。
璿妃心砰砰跳個不停,雖然說準備萬全,可是,她的身子虛弱,孩子也剛出生,就要這樣對抗貴妃。
實在是背水一戰的情形。
她深吸一口氣,麵上落淚:“皇上,臣妾所言並非虛言,席上的薄酒就是證明!除此之外,貴妃還買通了梨香園的戲子與穩婆侍女,想要誣告臣妾私通!”
陵容見她這樣急迫,這樣低劣的反咬一口,就知道她道心不穩,此計注定不能成。
因為無論她說得多麼天花亂墜,布局多麼精妙,隻有一件最重要的證據可以反駁她:
她璿妃是平安的產子了,就證明穩婆和侍女沒有能做手腳,所謂的戲子沒有挾持她私奔。
自己是有多蠢啊,層層安排的人手,都能被她璿妃識破?
既然這樣隱瞞安插的人手都能被發現,那為何又會喝下那催產的藥物呢?
陵容自若又有幾分憐憫地看著滿麵淩亂的璿妃,她是為了自己、九阿哥和都能梅雪仙活命,所以才沒有將計就計到底的。
她也不敢確信梅雪仙點話是不是假的,所以害怕即便將計就計之後,皇帝也未必給她做主。
這其中的關竅,陵容想得到,皇上自然也想得到。
於是,殿內一片寂靜,皇上盯著璿妃不說話,懷中的本已經喝了奶的九阿哥突兀地放聲哭起來。
皇上低頭,輕輕一歎:“來人,抱阿哥下去。”
乳母趕緊抱下去哄著,皇上的目光跟隨片刻收回,看向璿妃也沒有方才那般頗多猜忌。
“璿妃,你剛剛生產,朕恕你糊塗了,胡言亂語,你且向貴妃請罪吧。”
陵容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皇上,還是看重九阿哥的,也是對自己深信不疑,所以才難得肯這般兩邊和稀泥。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璿妃聲淚俱下,不顧自己的身子跪行上前,哀求道:“臣妾神誌清明,並非胡言亂語,臣妾自有孕來多番遭貴妃為難,她深恨臣妾得寵,求皇上做主!”
皇上一歎:“璿妃,你一定要如此麼?”不耐,已經爬上心間。
烏拉那拉氏的女子,果然,除了菀菀,個個讓自己頭痛生厭。
“臣妾再不說,隻怕將來九阿哥命喪繈褓也未可知!”
陵容看著她冷笑:“皇上,臣妾冤枉,若要謀害璿妃和九阿哥何須等到今日?何須隻下什麼催產藥,害人的藥多得是。臣妾並無此心,倒是璿妃這個親生母親,竟出言詛咒阿哥!”
皇上幽幽道:“貴妃不必著急,且坐下說話。”
“多謝皇上。”
如此,皇上偏袒誰也更是一目了然,然後陵容並不放鬆,璿妃也並不是真的背水一戰。
皇上見陵容坐下,方才將目光轉回到了地上的璿妃身上,再無半分憐惜。
竟還悠悠喝了一口茶,方才有開口的意思,隻是語氣聲音生硬。